吸声。 她觉得安静,又感觉心慌难受。 打发走沫儿,新夷握住那双还用力抓紧的手,轻声与她说:“娘娘夜深了,奴婢带您回宫歇着吧” 听到熟悉的话声,言芙缓慢睁开。 她抬眼看向新夷,新夷也继续道:“二更天里,夜凉,您的身子才好不宜在外面多待” “是啊”言芙看着她也愣愣的点头,笑笑说,“我累了,回去吧” “好”新夷应着。 在两人的前面是那片浑浊还看不清楚的黑暗,路前仅有新夷提在手里那盏宫灯的亮光。 两人一步一缓,相互搀扶着。踏进那片黑暗,言芙看向前路无奈说:“我刚又看错了,还以为那个人是他” 新夷问:“您还记得他的样子啊?” “记不得了”言芙摇了摇头,“可我想和他总归是差不多的,他要活着也应该有这么大的岁数,不,他年纪大,应该还老,可是他又爱骑马,还应该年轻” 言芙说越来越轻,到最后,她已经是在自说自话了。 夜风犀利,在顷刻间袭来的寒风便刺得人身上发痒,言芙混沌的酒意也被这几阵风给吹散不少。 言芙突然咳嗽,她用哑了的嗓子问:“那个宫女怎么样?” 新夷道:“打了一顿,拖出后巷苑就扔了” “可看见其他人?”言芙又恢复到她从前的样子,没有被酒意左右,她依然清醒自持。 “我让小安子在角楼附近蹲守了三天,在第三天傍晚时,他看到一眼生的宫人过来乱葬岗翻找,当时天太黑小安子不好跟他,只到宣云宫附近,小安子从旁打听,那宫女的来历和娘娘您预想的一样。 言芙沉了眸色,冷声道:“她的胆子可越来越大” “不单青荇宫,别的宫里也有不少”新夷又说。 言芙道:“就先从我宫里查起,看还有多少个不干净的” 新夷懂得她的意思,“奴婢已着人去办” “记得留下几个活口,哪里来的就丢回哪里” “明白” 言芙看眼新夷又问:“成安几时能够回来?” 新夷道:“奴婢昨日已经传信给他,想再有些日子就能到云都了” “让他务必是在下月的十五日前赶到,不然给陛下过生辰的寿礼,本宫要送不出去了”言芙叮嘱着。 新夷道:“娘娘放心,成安知道轻重,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嗯”闻到空气里飘动的花香,言芙道,“四月了,他的生辰也快要到,你寻个天气好的时候替我出宫去看看他吧,让了尘大师多颂几遍祈福的经书,都十年了,他就算有再多的劫难现在也该受完,生人不能为此多做什么,只求这些经文能让他往生的路好走,下辈子投个好胎,平安一世,无病无灾” “是”新夷应着。 两人走了许久的路,落在她们身后的影子交错交叠,正如这些年当中那些或明或暗的时候。 言芙的进宫是为了报仇,她一步步往上边爬,从最末等的官女到贵妃,这十年来的艰辛,新夷看在眼里,也始终跟在她身边。看她的辉煌,也看她的落寞,看她为了设局,步步维艰。 十年变化,不似当年人,也非当年事。就连新夷,她有时候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来监视她,还是来帮助她的,或许兼而有之吧。 新夷看着她开始苍老的脸上,再三犹豫之后,她还是想挑开明说:“主上来信,邀请您夏日相见,您,还有二十七日” 这是早晨收到的信,新夷本想等过几日她心情缓和了才说。 言芙沉默转头,她看了新夷一眼,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偷来苟活的命,由不得她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