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神,竭力压下内心的忐忑与不安、焦虑与惶恐,我微微颤抖着,缓步至他面前,端然跪下三叩头,“妾妃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殿宫规:凡初次侍寝嫔御皆需如此,无人例外。 “赶快起来。”皇帝含笑,将金酒杯放在小几上,离榻扶我起身,动作轻柔和缓,仿佛我系一件世间绝无仅有的奇珍异宝,纯黑眼眸幽深不可窥测,语调轻缓,仿佛我与他多年前便已相识、相知、相熟、相惜。 我心下猛地一跳,面色绯红,微含润光。 “你今日真美。”皇帝抚着我一头只以发带绑起的墨丝,一句夸赞一句,情深款款,目光似颇为动容我如此素颜装扮,眸色甚是熟稔。 “谢陛下夸赞。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有陛下这句话,妾妃无憾了。”我面潮愈发滚滚,强力克制方利索言语,埋下头来,双手捻着袖口,只觉遍体迟钝,极难操纵四肢,浑身羞涩生硬。 顺着皇帝的意思,我举起角形玉杯,与皇帝交杯一番后,放下酒杯,“不过朕觉得选秀那日你掉落珠花一举更有新意。”皇帝忽而伸手将我搂入怀中,出其不意,嘴角玩笑,连如墨双眸亦有嬉趣。 我微微惊呼一声,随即缓下心来,面色通红道,嚅嗫着,“陛下打趣妾妃了,彼时妾妃不过一时大意。”语声愈加低轻。 坐在皇帝温和柔软的大腿上,我的脸色即刻红潮如炽,娇涩低眉,颇难为情,只不敢抬起头来,声如蚊噫,目光所及之处,连带着银线薄纱寝衣亦闪过道道冰冷而柔和的光泽,仿佛腊月,冬雪落在颈间,叫人不禁瑟缩起来。 “真正的打趣在这儿呢!”皇帝眸色一沉,轻笑着将我横抱起,稳然往朱漆描金九龙缠绕江牙海水纹填漆小叶紫檀龙床走去。 我惊呼一声,急忙将脑袋埋进皇帝胸口,不敢直视。 金黄纱帐下垂两把七彩流苏,锦被绣衾皆明黄云锦所制。云锦光滑且轻如鸿毛,兼之透气清凉,夏日所盖亦不生汗渍。帘钩挂小小香囊,迦南幽香彻心脾。 此乃龙床,唯帝王可日日入眠,侍寝嫔御只侍寝之夜可躺其上。 一见皇帝眼中波涛汹涌的情欲之色,我忙闭上双眼,将头埋在皇帝怀中。黑暗中,后背一软,睁眼,皇帝随即欺身压上,抽了腰带扔至一旁,慢慢剥下薄纱寝衣。 我原本紧绷的身躯逐渐显出柔弱无骨的势态来。 目色迷离之下,我用双手将他的脑袋紧紧抵押在胸前,微微喘息道:“陛下。”摸到颈上尽是汗水——原来皇帝亦忍得很辛苦。 眼眸暗沉,深深吻住我的唇,皇帝下身猛地一送,悦然叹息一声。而我却是痛得躬起身来。进入后,皇帝只温柔吻着我,并无动作。泪一滴滴落下,尚未濡湿我的鬓发便被皇帝一滴滴吻去....... 待醒来,触感柔软细腻的锦被之下,身子依旧有些疼痛,我略一转头,发现自己被皇帝搂在怀里。 “你醒了?”皇帝的语气带上了欢愉后的满足,“朕弄疼你了?”神色温柔。 手一收紧,肌肤紧密相触,身上锦被险些滑下去,我慌张揪住,红了脸,“哎呀。” “怎么?疼得很?”皇帝面色慌张起来,意欲唤殿外随侍的御医入内。 “不疼。陛下,您别唤人入内。”我红着脸急忙叫道,赶忙紧握住皇帝的手臂,隔着微旧的银线绣杏花芙蓉薄纱寝衣,一触之下只觉健壮结实。 若她人入内,我怎有脸面现身人前。 见我面容绯红,神态过于羞涩,略一沉思,皇帝转眼望着我,目色夹带调侃,混杂缠绵艳糜,颇有趣味。 “陛下——”我明知他此刻脑中所想,依旧放不开,心跳之声清晰响在脑中。 皇帝失笑,若春风微雨,滋润大地,温和保证道:“罢了,罢了。娥皇既如此涩娇怯羞,朕不打趣你了。”顿了顿,面色郑重起来,语气带了几分怜惜,“当日你珠花掉落在地,朕眼见你满面苍白,却依旧面不改色,着实心疼得很。” “陛下还记得?”诧异地抬头一望,正对上他满目温情,我心下不由得感动,低眉掩下微润眼眶。 “自然记得。”皇帝顿了顿,似在回想,眼眸恍惚、失神而空荡,深情遥忆道:“分明心底慌得很,面上却咬定了牙,不露丝毫,这般坚毅······叫人心疼又怜惜,周身弥漫出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雾气,柔婉款款。”语调愈加温柔无限。 “陛下可知妾妃为何如此?”心底紧迫之余,我心绪转如陀螺,抬头,深情款款道。 皇帝微微收敛眸色,看着我,嘴角含笑,眸色微带困惑,似在等我自己道明。 “妾妃入泽媛殿后,眼见陛下高高在上,丰神朗朗,想来世间男子无人可及陛下半分。”鼻头毫无来由地微微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