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微抖,看似胆怯万分,约莫只小我三、四岁,稚气未脱。 门外传来侯宇不紧不慢的声腔,“素主子,这儿是您的住所。”声腔音调并无不同。 “有劳内侍。”这位素淑女声喉婉转动听,隔着门板听来,似冬雪鸣翠,清波出岸。 我适才稍留意,面容微带熟悉亲近,当真仙姝一般人物。 “哪里,哪里,素主子客气了。”笑语不卑不亢,并无增减分毫。 言毕,脚步声渐行渐远。 论及自身,我只仔细打量着面前人,盯得她浑身僵直,飞觑一眼,低头蚊声道:“主子,奴婢扶您坐下吧?”声调颤抖,脑袋只不敢抬起,显见新入宫,胆小怯怯。 眼下她虽一介小小内御,但若不及早制服,只怕来日欺压我之上,便为时已晚。此刻不立威,更待何时? 我面上冷冷淡淡地“嗯”一声,由她搀扶着入了屋。 屋内,四只朱漆描芙蓉三色木凳样式寻常但小巧舒适,圈绕一张朱漆描池岸临水圆木桌,圆润光洁,木质古朴;桌上摆了一只茶叶罐并四茶盏;罐旁一把茶壶正徐徐冒出白雾,云蒸雾绕。 方落座,莺月即抓一小把茶叶泡上,约莫待七分热方上盖递来,低眉顺眼地恭敬道:“主子请用。” 我随即敛袖,接过茶盏。 她退后几步,垂首侍立一侧。 轻轻掀盖,悠悠浮沫,缓缓啜饮,淡淡合盖放下后,我静|坐着,冷眼瞧了她足足半柱香功夫。 身处伊侍殿时,便有人将各淑女品行暗中摸得透彻,精细如喜好亦清楚明了。此番莺月所冲,正是我素日喜爱的祁门茶。 悠悠啜饮一口,放下茶盏,我左右环顾,细细打量四下:当前居所一分为二,鲜明而整洁。里头乃次间,充为寝屋,供梳妆安眠之用;现下所处系外间,用以日常歇息、待客。明、次二间以陈旧珍珠帘相隔,珠色新亮而洁净无垢。 缓下心思,定下心绪,沉下心境,我肃着脸对莺月道,语气寒冷如九天霜冻,弥漫威仪,“如今咱们互为主仆,我自不会亏待你。但你若有二心,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一壁死盯着她的眼眸,一壁捏起茶盖,语调缓慢而生冷刻骨,似冬日刺骨的临风,微不作声,却足以吹入人的骨髓。 言毕,我即刻松手,茶盖掉落,碰撞之下,“叮咚”之声清脆醒目,听来格外尖锐。 “奴婢一定誓死效忠主子。”莺月惊得遍体一番震抖,忙收敛正容,下跪伏首,缩成一团,胆怯至极。 几日后,我只觉莺月活泼单纯,一心只安分伺候。虽干活时手笨脚拙,时常受伤,常需我费心帮忙包扎,亦可信赖,倒生出几分姐妹情愫。 余下时日,我只与同殿其她淑女听教引嬷嬷讲解宫廷礼仪,练习嫔御起、坐、站、立、衣、食、住、行等各种规矩礼节,繁复郑重,不胜枚举。 记得入住翌日,曜头温暖、微风和煦,枎榕殿庭院内深深飞进几缕难得的春光柔意。枎榕殿内五淑女一排而站,听候教引嬷嬷指点训示。 “参见众位主子,奴婢名唤云容,这几日负责教授诸位礼节规矩。”教引嬷嬷福身含笑,和蔼和气,身材丰淳,然则语气尤为凛人,“五位主子皆重重选拔而来,若因言行举止而不受陛下待见,非但面子上过不去,更有可能被打入冷宫。奴婢纵然管教无方,不过扣数月的俸禄罢了。因此,这段时日还望众位主子尽心听教。” 云容纵然言简意赅,我心下亦明了当今皇帝不喜嫔御言行不当。 吾等当即一肃,一齐行礼,“谨遵嬷嬷教诲。” 云容依次漫步,瞧来皆无恙,独独到我面前时,微微变色几许,眼神微带诧异与惊慌。 若论容颜姿貌,枎榕殿众人固然不逊色,但在我看来,独素欢如容颜格外姣好如百花嫩蕊,分外潋清,可谓以兰为骨,以冰为神,以雪为肤,以玉为体。风影袭裾,萧曼外逼,啼露眠待,秋雁回空,秋江停波,尽显含章贞澈、清姿之貌,倒配得上“欢如垂柳花,花飞向春时”一句。 礼节之道,众人一点即通,每日只花两个时辰即可。闲暇时,众人皆明里暗里央求云容透露皇帝些微好恶,以免来日承宠时因无知而触怒龙颜。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