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群居动物,从来就不是孤单的个体。 在一些人眼里是冰冷的尸体,是莫名死去的男人,是挡路的绊脚石。可在一些人眼里也是命根子是宝贝,是亲人是不舍的存在。 在某个地方某个房间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哭得完全失态,甚至跌落在椅子下,摊在地上。精致高级的西装,手指头上三个明晃晃的金戒指,大哭时嘴里镶嵌着的两排金牙,这才头有钱,很有钱,钱再多也买不回儿子的命了! 房间里还有别的人在,他们与老者年龄差不多,看穿衣打扮都是不差钱的。为首的老者等了一会儿见大家都不说话,只能出头当这个恶人,“老孟啊,节哀!别哭了你的身体也受不了呐!” 老孟在下人的搀扶下站起来,一个个的看去,“死的倒不是你们儿子,都在这坐着主话不腰疼是吧。茶水好喝吗?来人给曹总续上。” 坐在末尾位置的曹总咳一声,避其锋芒知道他心情不爽也不争吵,放下杯子转头研究窗户玻璃上趴着的苍蝇。 “跟曹总发什么脾气呢,孟声走了大家也不好受,我等也是看着他长大的。” “哼!我仇我绝对要报!郝雷你发个话吧,我儿子绝不可能白死。赵有为他敢搞我儿子,我要搞他全家! 我老骨头一把了我谁也不怕!” 孟老越说声音越大,嘶吼着气红了眼。 哦,你一把老骨头不怕,我们还拖家带口的呢。大把的钱,花都花不完,随便造! 如花美眷,温香暖玉,儿孙绕膝! 你要寻死去拼个两败俱伤,可我们不想啊。 “老孟啊,这事得从长计议。” “是啊,老孟,别冲动。” “老孟,我们走到今天也不容易。” “老孟,” 老孟,老孟,老孟。 老孟气厥过去,“你,你们,你们!!” 郝雷老者拍拍桌子,“老孟,坐下坐下!举个拐棍像什么话。有话我们慢慢说。你给我坐下,先听我几句。” 老孟喘着粗气,一双眼睛恨不得吃人。“我听听你倒是要说什么!你们一个个就在后面缩着吧,今天是我儿子,明天后天大后天日后的每一天你们可得小心啊,说不准是谁儿子!等你儿子突然死了我看看你们谁能如此悠闲的坐着喝茶,看我笑话。老子活这么大,我怕过谁,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我去找赵有志!我一个人去!老子还要找上警察,呵呵呵,哈哈哈,大不了同归于尽!一起坐牢啊!谁还不知谁的底啊!!” !!!!! 这可不行。 “江湖事江湖了,老孟啊,我这话一句还没说了,你突突突的说了一大堆。”郝雷心累。 “我捂着你嘴呢?你倒是说啊,一直说有话要说,有话要话,你倒是说啊!你今天跟赵有志通电话了吧,你是不是想当和事佬?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向着他说话?我是你兄弟不是?我们是都老了,打拼不动了,可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我刚正不阿,宁死不屈!你可以为了利益出卖自己,向他人妥协,我可不会! 我要他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你说的我也不愿意听。” “你咋这么能突突呢,我年轻时对你这嘴就是服气的,老了更是利得跟刀子一样。我就说一句行不?” “…….” 说啊,快点说吧。这句话憋的可真累挺。 “赵有志说两孩子都是冲动人,互相打架难免有死伤。你儿子从楼梯下摔到脑袋了,这是主要原因。这是过去的,也不是主要的话,老孟你坐下,你别急…..” 郝雷见孟老头又要抄拐杖,“能不能听我说完?” “你他娘的倒是快说啊。磨磨唧唧的性子真是烦死人! “别打断我了,我从头说。” “……..” 不必!“ 什么是不是主要的话?主要的话是什么?” “主要的是赵有志说,那地皮咱们两家公平竞争,不管哪家得到了,都有你老孟的股份。孟声是走了,孟音还在呢呀,大孙子多可爱,赵有志说国外有套别墅他忙国内事没时间去住,你领着孙子家眷去颐养天年正好,赔偿金一张空头支票。你随便填。” 每年都能分红的股份,国外别墅还有一张空头支票,倒是下了血本。老孟算计了一下,也不乍乍乎乎的吵着说自已刚正不阿了。只是心里冷冷一笑,只怕你老郝得到的好处也不少吧。 然后大家慢慢发声了,总结下来就是劝老孟的,什么大局为重,人死不能复生,拿着钱舒服的享个晚年,等等一系列屁话。 老孟听得心烦,也疲惫不堪。待这些人都走了后,他那聚起来的骂人精神气就散了,面相肉眼可见的又衰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