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苏荷有种被凶兽窥视的阴冷感觉。 不过很快,苏荷就注意到他的虚弱与逞强。 “你要这个孩子?” 她握住青梧的手,朝谢枝虞挑眉,语气中仿佛非常不解的样子。 “为什么?你有什么理由留下这个孩子?” 这话说得谢枝虞十分不舒服,虽然他留下这个孩子是有所计较,可苏荷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质问他? 这不是她造下的孽吗? 当初她故意让他体内成结,哪怕他疼得受不了,也不放过他,不就是想让他怀上这个孽种吗? 怎么,时过境迁,有了真正的心上人,就故意遗忘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了? 目光落在她身边站着的少年身上,谢枝虞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原来是做给心上人看的啊。 “这个孩子不仅仅属于你,无论怎样,我一定会生下他(她),不需要理由。” 眼神陡然多了几分怨愤。 “你们女子,大抵永远也不会明白,肚子里怀了一个孩子,是种怎样的体会。” “虽然你我之间有龌龊,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因为偏爱旁人,就让这个孩子去死。” 说到这里,谢枝虞的目光再次落在青梧的脸上,故意与他对视,像是在寻求共鸣。 实则故意扰乱青梧的心绪。 他明知青梧心善,拿准这一点,用情感来捆绑他,凌迟他的内心。 如果青梧此刻事不关己,无所作为,那往后谢枝虞的孩子要是真的没了,他定会将一切都怪罪在青梧头上。 他会想尽办法,让他自责愧疚,懊悔不已,抑郁终身。 “妻主。”被谢枝虞的眼神刺得有些不安,青梧觉得背脊一凉,回过神来后,跟苏荷求情,“留下这个孩子吧。” 都未等青梧多说一些,苏荷就点了点头。 “好,那就留下。” 那无条件依着他的模样,宠溺到了极致。 青梧看得红了脸,谢枝虞则是轻嗤一声,回床榻继续躺着休息。 没有人搀扶,步伐都显得漂浮,仿佛随时会倒下似的。 苏荷看见了,又装作没看见地挪开了视线。 拉着心事重重的青梧去逛街了。 她们一走,谢枝虞也收拾了一番,偷偷出了门,联系在王城的暗中势力。 福来酒楼,掌柜的将戴着白纱斗笠的谢枝虞领进最上面一层靠边的包厢内后,就立马收起了会客时的微笑,面容严肃地跪在了地上。 “主子,据最新的密探消息,皇宫那位,近来身体多恙,我们安插进去的棋子,应该起到了作用,只是这毒药过于慢性,还需几年才能彻底垮了那位的身子骨。” 地上跪着的是早已埋下的暗桩,轻易不用,一旦动用,必是有紧要之事。 因此话中后面那句,是提醒之意,觉得谢枝虞连个招呼都不打,突然来王城,实在有些操之过急。 “你在埋怨孤?” 拿下头上的斗笠,谢枝虞侧过头,眉头一皱。 “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如此跟孤说话!”.. 几根银针从谢枝虞指间飞了出去,扎在地上之人未跪的那一条大腿上。 剧烈的疼痛让原本对谢枝虞还有慢怠轻蔑之心的女人,直接双膝跪地,畏惧害怕地磕起了头。 “是小人不会说话,还请主子责罚。” 煞白的脸蛋,在看到谢枝虞冷冽,且煞气十足的眼神时,更是恐慌。 头磕得越发用力。 谢枝虞没有出声,一直等对方磕得头破血流,才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起来吧,以后莫要再说这种不敬之话,否则就不是现在这么轻松掀过了。” 坐在桌前喝着茶水,谢枝虞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在对方感恩戴德起身时,眸中划过一丝戏谑。 这些前朝旧部,对于他这位主子,表面看似尊崇,实际两极分化十分严重。 不仅如此,很多女属下,因为受到新王朝的影响和福利,对他一个男儿,也有些看不起。 觉得他只是一个傀儡王室,真正掌握话语权,和她们性命的,是几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长老。 “这几日,密切关注兵部侍郎府邸,但不能让对方发现,若是发现有人戕害兵部侍郎,想法子祸水东引,让皇太女背这个锅。” “是。” 没有多言,领命从暗道离开。 谢枝虞继续喝着茶水,眸中深思。 现任兵部侍郎是六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