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牵狷想起还有话没跟苏荷禀报完,下意识就起身往内殿的方向走去。 「陛下,三王爷她们还准备了毒酒跟刺客,打算……」 戛然而止的话语,牵狷看着衣裳半解,青丝拨弄左侧胸前,露出半边白皙后背的女帝陛下,整个人瞬间就愣了神。 直到苏荷波澜不惊地拢好衣裳,抬步往他这边走来。 他这才反应过来,膝盖用力地跪在了地上。 「属下逾矩,还请主子责罚!」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被血染红透的耳垂,苏荷褪去鞋袜的脚颇为羞辱地踩在了他的手上。 「你是该罚。」她的嗓音冷淡又愠怒,「可寡人是要挖了你这双眼珠子呢?还是直接杀了你才好?」 牵狷嘴唇轻颤,用力抿紧唇瓣,另一只未被踩着的手掌扣着地面蜷缩,手背青筋凸起,显得格外苍白削瘦。 苏荷注意到了他这一小动作,脚下踩他的力气越发大了,像是要故意挑起他的怒意和反抗。 「怎么,你不服?」 浑身一僵,那只手无力地松散开来,牵狷用坚定的语气道:「属下但凭陛下处置。」 「是吗?」陡然响起的笑声,像是刚才的恼火只是做做样子,用来唬他的,苏荷收回脚,往他身后走去。 「寡人只是与你开个玩笑而已,毕竟寡人费尽心思得到你,又怎舍得轻而易举杀了。」 戏谑的语气,苏荷慵懒地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喝着茶水,仔细地打量注视着跪在地上的他。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就在牵狷因为苏荷毫不掩饰的专注视线,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时,苏荷终于又开了口。 但嗓音却多了些锋芒逼人的犀利和沉冷。 「所以,你来干什么?我明明交代给你的是其他事情。」.. 牵狷跪着往苏荷这靠近了些许,手上不知何时捡起了苏荷随意脱掉的鞋袜。 他一边笨拙生疏,但又小心郑重地给她穿上,一边低着头有些小声地回了句,「属下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若您出了事,属下所做的一切将再无任何意义。」 苏荷:「……」说得跟情话似的,但其实只是为了族人,不过倒是聪明,会用美男计了。 这要是个恋爱脑在这,说不定还真就要被感动得稀里哗啦了。 可惜她喜欢银长发,还有初见他时那倔犟凶狠,却又极致可怜破损的样子。 现在嘛,又是短发又是病娇抖…虽然她不怕情债多压身,但是真没这个必要。 鞋尖点在他的下颌处,迫使他仰起头来与她直视,苏荷抬手示意他摘下脸上蒙住下半张面庞的黑巾。 见他迟疑磨蹭,似乎有些不愿,顿时佯装愠怒地挑了挑眉,吓得他神色紧张,赶紧摘下黑巾,露出那张装得奶乖的脸蛋。 白嫩无瑕的肌肤,澄澈干净的眼神,额前的银发还有些许微卷,许是因为没有打理好,耳尖微红,就那样仰着纤细的脖颈坚韧不屈地看着她。 不远处拖地的纱幔被窗外的微风吹得扬起,月光穿透那层层叠叠的丝绸,落在少年那张隐忍,但又还保留着骨子里最后一丝骄傲的脸上。 这样的他,让苏荷想到了雪地里被荆刺困住,哪怕羽毛被鲜血浸染,也要挣扎着扑打翅膀,试图重获自由的丹顶鹤。 本该翱翔在云外之天的高傲之物,此刻却只能跪伏在她的脚下乞求怜惜。 还真是让人心底的恶念与施虐欲忍不住膨胀扩散。 不过少年虽然擅离职守,违背她的命令,但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寡人身 . 边有的是人保护,不缺你一个,你要是真的担心寡人,就把寡人交代给你的事情办漂亮点,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 她弯腰过去,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把原本还在揣度不安的牵狷弄得迷惑愣怔。 「等一切尘埃落定,便是寡人兑现对你的所有承诺之时,小兔崽子,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眉眼霁明,在牵狷的视角,苏荷一瞬间笑得非常温柔。 周身的气息也全都软和了下来,落在他脸上的目光更是不再掺杂任何荒Y无耻的邪念。 这个女人是个什么章程? 脑门隐隐发疼,牵狷不解地皱了皱眉,重新跪好在苏荷面前,心里有些拿捏不准她是个什么意思。 是故弄玄虚让他捉摸不透,想要戏耍于他,还是话外有话,只是他没有听出来? 未等他想出个所以然,苏荷就已经从他身边走过,等他回头去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