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触抱着自己两岁的儿子来聚餐,邓紫光把目光投向文才谕,文才谕立即明白邓紫光意思,让手下人使银子去典当寄卖行,匆匆卖回一个金羊开泰,悄悄塞给邓紫光。邓紫光这才将孩子接过来抱在手上,将金羊给孩子配上。 札剌台在主位上,对邓紫光斟上的静江白赞不绝口。李木触让奶妈将孩子带回去,把礼服脱了,光着半边膀子,把酒端起来邀喝。邓紫光酒量最差,几碗酒下去就醉了。 文才谕安排戏班的人上来劝酒,又让康二姑娘来照顾邓紫光。康二姑娘刚要为喝酒,被邓紫光从桌下用手拉住。康二姑娘这才明白邓紫光还没完全醉,把酒碗递给给他。邓紫光喝一口后才知道这是蜜糖水,明白文才谕的安排。 李木触见邓紫光逐渐缓过劲来,理会他刚才喝酒过猛,便让劝酒的戏子为探花郎唱一支曲子。戏子用南语唱北曲“双鶯燕暗争春,诈妮子调风月”,说的是一侍婢争夫故事。 那札剌台想到邓紫光是个有了功名的读书人,鼓噪着要邓紫光也作首曲子叫小戏子唱来。李木触想到早先听到邓紫光吟诵过淫辞艳句,心要邓紫光也作诗一首?邓紫光借着酒劲道:天下事最难的是作诗,你们要我作也可以,只是你们得把自己的墨宝给留下来,明天我挂在大堂中,让南昌人共同瞻仰。 李木触道写字有何难,你念我来写。 邓紫光随口吟道:诗名叫“平章政事与参议政事客莅始安家” ?万里长空留白鸢,吴山数点青如烟。 ?雨中乌帆数点看,山外琼楼不夜天。 ?殷勤频舒手,花月足风流,当时秋江沉吴勾。 (前几天读《元文类》中有一首词写得非常好,于是和了一首,却没记具体曲牌名字,真是有点搞笑了。下回重读元朝典藉找到原词再说。再次声明,前面一首“坏诗”《酥乳》不是我写的。要是有熟人读到,千万别以此笑话工科佬。) 邓紫光念完诗,看李木触把名字签了,连忙叫文才谕收好。转动对札剌台道还有你。 札剌台:怎么还有我呢?我写蒙古字吧。 邓紫光:蒙古字谁认识?写汉字,让人看见蒙古大人也习汉字,多有面子呀。 札剌台接过小厮递过来的笔看着邓紫光:你念吧。 邓紫光:马蹄逗晓风,晚春邂东翁。殷勤款人意,花影动杯中。豫章新酒到,江舟龙鱼跃。小童街头望,传讯客已近。萧鼓作和鸣,落花宾客到。 札剌台:完了?怎么落款? 邓紫光:就落你名字,咦,你怎么留这么多白在后面? 札剌台:你再念一道不就有了? 邓紫光:你把名字签了,还怎么补?算了,你用蒙文再写一遍吧。 待札剌台把诗重抄一遍后,邓紫光小心收了,对两大人说这就是你们自家的酒店,捧场也好,砸场也好,你们看着办。 札剌台没有理会邓紫光啰嗦,端起一碗酒走到他面前,用蒙语唱起了劝酒歌,那歌声让邓紫光一下想到了在廉州被关押时听到的歌声,他想到了张兴祖、崔斌,更想到了与自己同生共死的霍公明、细麦、婴上、粟娥,一瞬间感到无比伤感。为什么一只劝酒歌能让自己本已僵化坚硬的心变得如此脆弱?当札剌台用官话再唱第二遍时,邓紫光听懂了,他感到自己欲悲又喜,恨不能大醉一场,才不负此生。他接过了札剌台的酒,将酒弹向天空,大地,和朋友,低头一饮而进,然后已热泪盈眶。札剌台的歌声长久在耳边回响,邓紫光恨不能醉生梦死在此时。 大雁南飞今夜我们相逢聚, 赛勒尔外冬赛。 端起了这杯美酒请你干一杯, 赛勒尔外冬赛。 今生太短相聚不多,朋友啊, 赛勒尔外冬赛。 你要醉倒在他乡尽情干一杯, 赛勒尔外冬赛。 我在这为你祈福啊, 赛勒尔外冬赛。 你要醉倒在他乡不枉欢聚这一场, 赛勒尔外冬赛, 赛勒尔外冬赛。 你要醉倒在他乡不枉欢聚这一场, 赛勒尔外冬赛。 李木触常到始安酒家来相聚,他喜欢热闹,喜欢高朋满座,一边听戏,一边推杯换盏,拉着邓紫光四处应酬。 邓紫光感觉自己困在南昌,每天饱吃懒睡,无所事事。抗浪山庄的酒陆续送来,市场反应十分不错,邓紫光有心要回抗浪酒庄去扩大生产,被文才谕给阻拦了。他要邓紫光在就坐镇在南昌指挥,迎来送往,广交各路。 邓紫光将新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