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知一袭白衣举止清逸笑容适淡,广袖随着茶杯落桌而悬于腿面,晚风穿堂而来,吹动衣袖衣袂飘飘,如隐归山林的大儒,儒雅至极。 “杨澜之被人下毒,大理寺已经找到凶手?” “正是。”王传之心神不宁,凑近他,“我找人打听了,听说是大理寺京部那个被裴世子破格擢升的叶评事,他在国公府找了小白鼠做试验,验出澜之是被人毒杀,你说凶手是谁?” 余清知风轻云淡一笑,“不管是谁,大理寺既然找到证据了就应当抓人,这是法理。” “据说姓叶的是个穷鬼,一大家子住巴掌大的地方,抓住杨国公宝贝儿子狮子大开口,还没说出凶手是谁,不过我听说了,杨世子列了一长窜名单,那凶手就在名单上。” “你我也在名单之上,所以你担心了?”余清知面带微笑,好似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 王传之叹气,“与澜之相交之人,大部分都是京城世家,只有你我是外地的没啥根基,我怕大理寺吃软怕硬,拿我们顶罪。” 余清知似无奈的摇头:“是大魏律形同摆设,还是律法只针对平民百姓?那要这王法还有何用,大魏朝不如就此……” “愚晚兄打住……打住……”王传之小心的朝门外看过去,“这里是国子监,不可激言。” 余清知再次摇头,端起茶杯,低头喝茶水。 王传再次叹息,“我就是为澜之可惜了,那么有天赋的一个人居然真是被人害死的,究竟是谁?为何要杀这样有才华的年轻人,假以时日,他的作品必定流芳百世成为传世之宝,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余清知垂眼,看向杯中浅浅淡淡的茶水,倒映出他冷漠的双眸,轻吹一口,水漾开,双眸变形弯弯曲曲。 滕冲追着叶芝,“叶小弟,你就告诉我吧,凶手到底是谁呀?” 叶芝双眼落在悬而未决的档案上,由于流言,裴景宁没让他接任何案子,他便到档案房看陈年旧案。 腾冲不死心,伸手捂住他手中书页,“你真想讹国公府银子啊!” 叶芝翻白眼。 “不是啊,那你什么意思……”滕冲还等着他去破门牙案呢。 秦大川蹲在档案室门口,听滕冲缠着叶评事问凶手,他的耳朵一直竖着,他也想知道,不,全京城的人都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那个才华横溢身名显赫的弘农杨家小公子。 只有杨福全没心没肺,在走廊里练着叶芝教的拳脚功夫。 一直到下值,腾冲也没套出是谁害了杨小公子,急的他挠心抓肺,“明早上,我在早饭摊子等你一起上值。” 今天套不成,那就明天,总会被他套出来。 夜晚来临,对于普通百姓就是倦鸟归巢,对于京城大部分权贵来说,他们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杨世子请裴少卿去了最高端的酒楼最昂贵的包间吃饭。都是靠近皇权的世家子弟,没有一顿饭是好吃的。 酒菜过半,杨世子终于打开天窗说亮话,“子谦,你放心,只要说出凶手是谁,剩下的都是杨国公府的事,绝不会连累你分毫。” 裴景宁微笑抬眼:“要是我说不知道凶手是谁,你相信吗?” 杨世子显然不信,半愣住,“那小子连你也不告诉?他这是挟功而宠,这样的小人,子谦还敢放在大理寺?” 裴景宁根本没有主动问过凶手是谁,当然叶芝这个臭小子也敢不主动告诉他。 他淡淡一笑,夹了一筷子菜,“据我所知,在绘画上与杨澜之关系密切的就三四人,就算杨世子不是大理的也能查出来吧!” “……”杨世子半抿嘴,半天没说一句。 裴景宁替他分析利害:“赵王之子——平阳郡王,庐江王世子——赵陈安,江临太守之子——王传之,国子监博士——余清知。. 前两位是皇家宗室,第三位地位虽不如你,可太守也是封疆大吏,也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至于最后一位,虽出生寒门,却与智光上师关系匪浅。 这里每一个,不管查到谁,怕都要惊动圣上,所以你们也不敢轻易动手查,是吧?” “可是……我的弟弟……”杨世子鼻子一酸,忍住泪水,“他既不入仕碍什么人的路,也从不与人交恶,这么好的孩子他们怎么忍心杀了他,凭什么……” 他捶胸顿足,又悲又愤:“我杨家人咽不下这口气,咽不下……” 裴景宁容色沉沉,“那就等机会。” 杨世子抹了一把眼泪,“让我们先知道是谁也不行吗?”他露出祈求的目光。 “弘农杨家……” 裴景宁刚开口,就被杨世子打断,“仅用一只小白鼠就能判出凶手,既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