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越雷池一步,甚至手都未牵过,但他早已通晓人事,讲些细节出来并不难。 安王在贺良琪的话音中怒火焚天,挥出去的拳毫不手软。 贺良琪险些被安王活活打死才慌了,赶紧大喊,“你想让阿沅你知道我被你打死了吗?” 安王这才住了手。 想起昨日之事,贺良琪感觉伤口更疼了。他没料到安王下手会那么重,险些玩脱了。 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但总归结果是好的,也不枉他使这出苦肉计。 —— 安王府的库房门大开着,华荣公公手里拿着笔和一本册子跟在晏离身后,晏离指一样,华荣公公就在册子上勾一样。 赐婚的圣旨打了华公公一个措手不及,安王的聘礼本也应该早就准备的,但王爷往日从不许提起婚嫁之事,更别提聘礼了。 华公公原是伺候今上的,圣上见安王可怜又因身世被人忌惮,便把照顾自己长大的公公派去抚养安王,一晃十年了,华公公一直把晏离当做亲人照看。 晏离也承华公公的情,对华公公多有几分敬重。 所以即使王爷不许府上之人提及婚嫁一事,华公公还是偷偷地准备起聘礼来,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圣旨下来后,华公公想着这婚事毕竟是王爷自己所求,应是有几分情愿的,便硬着头皮带着他准备好的聘礼册子去和王爷商讨。 不料王爷不仅没冷脸让自己离开,还接过册子认真审阅起来。 晏离接过单子说了几句尚可,但还需再填补一二,就让华荣带着库房钥匙,直接去了库房亲手挑选。 这几日,除了有要事出门,晏离其余时间只要在府中,必定在库房里。 有时看到什么好的,还会直接派人送到姜府,给王妃添妆。 晏离看到一件雕刻成浪花的白玉摆件,指了指让华公公记下来,又在白玉浪花旁边看到了一对同材质的白玉镯。 他伸手取出来对着光看了看,玉镯莹白无瑕,细腻油润,和阿沅的手腕很是相配。 “派人把这对镯子送去王妃府上。” “是。” 姜和颂和姜阿沅回府时正好在家门口遇到安王府的人,一问才知是替安王送东西来的。 姜阿沅心中怒气正旺着,并不看是什么东西,让来人又带了回去。 下人回来复命时,晏离还在库房中挑拣,听说姜阿沅将镯子退了回来,漆黑的眸子暗了暗,沉默了片刻才吩咐道;“无碍,既然没收,就添到聘礼中吧。” —— 纵是姜府众人再不情愿,婚期还是一天一天临近。 大婚前夜,姜母来到姜阿沅卧房看望。 姜阿沅换好寝衣在床上看书,见母亲进来起身扑进姜母怀里。 侍女们都退了下去,留母女二人说体己话。 姚君茵坐在姜阿沅床边,怀里抱着姜阿沅,像抱着还幼年的女儿一样,轻拍姜阿沅的脊背。“娘的乖女儿明日就要嫁人了,怕不怕” “不怕的母亲,不是安王也可能是别人,于我而言并没有差别,母亲别担心。” “安王这些日子,往府中送来许多东西来给你当嫁妆,反正也是要带回王府的,母亲便做主收下了。安王这番举动倒不像传言那般可怖,母亲只希望传言都是假的。说到底还是父亲母亲没有,眼看着你要嫁给这样一个恶名在外又不知底细的人,却无能为力。” 说到这里,姚君茵这些日子埋在心中的担心和愧疚一并发作,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看着母亲落泪,姜阿沅强忍哭意,坐起身来回抱住母亲,不住安慰。 姚君茵哭了一阵赶忙擦干眼泪,又细细叮嘱了一番,这才想起来此行过来还有一个目的。 她极不自然地,拿出了一本册子。 见母亲酝酿了半天后拿出一本册子来,姜阿沅的脸一下子红了,她看过许多杂书,自然知晓新嫁娘婚前会由母亲教导夫妻之礼。 姜母也很是不自在,但仍然将册子逐页翻开给姜阿沅认真讲解。 “阿沅,不要害羞,你要认真记得母亲的话,莫要因为害羞不敢听,到时候弄伤自己。” 细细讲解一遍,姜母将那本册子留了下来,起身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