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屏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全部的精神都用在控制自己的身体反应上了。
显示器中的囚犯饶是双手拖着椅子,仍然极其敏捷地将人掀翻,埋头咬在男人颈侧,仿佛虎视眈眈的凶猛野兽,一时不察便咬死在驯兽师的要害,哪怕穷途末路。
苏格兰下意识伸手抓住影山步胸前的衣服,感觉到耳边喷洒一阵热气,有几个极轻的气音快速响起,几乎像是幻觉:
“有监控监听。”
下一刻,剧痛从颈侧传来。
他闷哼一声,抬腿以膝盖撞击影山步的小腹,足撞了三下才令身上的青年松了口。他没有使力,影山步装作非常痛苦地侧倒在地面干呕,喘息,唇上沾着猩红鲜血,与透明津液混在一起,将他苍白泛青的唇润上血色。
苏格兰捂着脖子站起身,表情冷冷,似乎隐忍着怒火,绕过地上的囚犯去柜子里找出医疗箱,然后进入主卧房间。
这套房是两室两卫一厅的格局,主卧的浴室在房间内部,而次卧没有单独的洗手间,剩下的洗手间是公用的。
苏格兰装作没有意识到监视器的问题,直接提着医疗箱走进浴室,打开灯,看到镜子里自己颈侧有一个渗血的齿痕。
倒是一点也没留口。
苏格兰心里反倒放松地产生了点笑意,因为影山步的样子看上去实在令人担忧,但还能保持警觉,说明心里的那簇火焰仍在熊熊燃烧。
而他自己进来之后第一眼甚至没能发现任何监视设备。
为什么要在这套房子里装这么隐蔽的监控监听?难道是想让自己循循善诱地撬开卧底的口,引导对方说出有价值的只言片语?
又或者这其实针对的不只是囚犯,还包括了自己?
他心里高度警惕起来。
手法熟练地将伤口消了毒,他洗干净手走了出去,将主卧内的遮光窗帘拉上,然后这才离开,转头状似无意地打量了一眼,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红色灯光。
等他回到客厅时,椅子仍然倒在地上,青年则安静地侧躺着,像是没有生命的玩偶一样。
苏格兰没有再试图与他沟通,而是冷着脸取出一只脚环扣在他□□脚腕上,锁链的另一头则固定在沙发底部的铁杆上。这锁链不算粗,但合金韧度很强,绝不是赤手空拳可以妄想弄断的。沙发则非常重,哪怕可以拖行,庞大的体积也绝不可能令他出门。
“看来我们初次见面不太愉快,不过我不是那么记仇的人。你可以自由使用洗手间,也可以住在次卧,这锁链的长度正好足够你躺到床上,不过关不了门,我想你也知道自己没有关门的权力。”
男人居高临下淡淡说道,囚犯就蜷缩在他脚边,头发凌乱地落在地面,唇边沾着血迹,眼珠转向这看守,表情冷漠。
“我会给你每天带来两餐,如果你不想吃什么食材可以跟我提前说,”苏格兰低头看他,唇边露出一点笑意,“但是是否管用要看我的心情。”
“我就住在主卧,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说罢,转身进入主卧,然后关上房门。
他若无其事地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像是新租客熟悉格局一样,然后又拿着钥匙离开了房子。
这项任务说轻松也轻松,无非就是做保姆;但说难也极难,因为他要与卧底建立情感纽带,从而达到策反的目的。
来之前他曾花了很久去推测这个卧底警察的心态,做了许多备用方案,然而如今却全部化为泡影。
因为对方是影山步。
他们之间的纽带原本就比其他人更深厚。
但他还没来得及检查影山步的身体,不知道对方在此之前到底受到了什么折磨。不过他们既然暴露在监视下,那么表面上关系需要循序渐进,至少在找到能够安全交流的方式之后再沟通。
原本他的打算是今天先来看一眼情况,等明天再搬进来,不过现在他立刻改了主意,掉头去超市买了大量食材回来。
随着一袋又一袋的食材一同带来的还有他的行李箱。
开门之后,他看到影山步正坐在椅子上,听到他进来之后转头看来,没有其他动作。原本翻倒得椅子已经扶正,手上禁锢没有解开,但不妨碍他如今的位置已经到了餐桌旁——
链子拉直,这是他能够达到的最远距离。
苏格兰随口抱怨了一句:“这可是为了你买的菜,也不来帮个忙。”
然而实际上,这锁链的长度不够影山步走到玄关,甚至无法走入厨房。次卧的床紧贴门口摆放,不合理的布局,然而却为了囚徒特意打造。
显然在苏格兰离开期间,影山步已经尝试过了,更何况他被锁在椅子上,所以只是坐在原地漠然旁观。
苏格兰把行李箱拖进自己房间,然后开始做饭。
熟悉的香味在从开放式厨房弥漫到客厅。
影山步闻得肚子咕咕叫,表面却不能产生任何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