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琮砚用了很久,也没明白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找到伏山,是第三天。 她和几名宫女被关在玄坤殿偏殿几间存放杂物的暗房里。 伏山有点拳脚功夫,那晚企图反抗,结果直接被敲晕了,对方下手不重,她却昏了三天。 醒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都痛。 缓缓睁开眼,一片寂灭的安静。 她嘴里塞着布团,只能鼓着鼻翼大力的呼吸。 双手被缚在身后,绳子勒进手腕,轻轻动一下都擦的皮肉疼痛。 伏山咬牙动了动腿,坐直身子,努力回忆那晚的事。 宫闱重地,看守森严,寻常人不可进出,对方却胆大包天,趁乱袭击,目标还是楼凝。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江听月。 她的父亲担任平昌郡长史,姑母是越王宠姬,自小就随姑母住在宫中,与少陵接触的时间比楼凝还多,宫中早有传言她会成为少陵的妻子,怎料最后只是一场空。 江听月对少陵近乎痴迷,而楼凝珍惜三人打小的情意,不愿点破。 自赐婚旨意下达后,怪事便接二连三。 先是金盏楼遇刺,楼凝九死一生还伤到了眼睛,接着就是婚礼那晚,大家莫名被抓,楼凝生死未卜……将诸事串联,细想一番,除了她,伏山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恨小姐入骨? 黑暗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门吱呀一声被猛力推开,亮光涌入,进来几个通身挺拔的男子,为首的那个,眉眼不羁,明明是俊美书生模样,却带着一脸市井痞子般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站定在伏山跟前,打量着她。 伏山也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四目对视后,忽然—— “唔唔!”伏山双目圆睁,惊讶不已。 “吵死了!”沈琮砚挖了挖耳朵,把她口中的布团扯下,扬拳威胁,“叫什么叫?再叫把你宰了!” 伏山吐了口灰,喊道:“烦人精?” 沈琮砚愣了一下,抚掌端详着她。 忽地,目光一亮:“娘娘腔?” 确认过眼神后,两人异口同声的:“怎么是你!” 沈琮砚有点懵。 娘娘腔是女的,还在嫂子的门口被逮,那么婚房里的那个—— 不就是赢走他金铢,还说他大哥长得丑的小白脸?! 那大哥知不知道这个事? 他拍了拍脑门,企图唤回灵台的清明。 不能够,不能够。 连他都被骗了,徐策肯定不知道。 “你怎么在这里?你认识他们?” 伏山虽然讨厌金盏楼的烦人精,但眼下身处险境,这人是唯一能说上话的。 罪魁祸首沈某人摸着鼻子,视线一飞,抬头望天。 伏山挪过来,胳膊顶了顶他的腿,可怜巴巴的说,“咱们也算相识一场,虽然有过口舌之争,还不至于到仇人那步,你能帮我求求情,让他们把我放了吗?” 她自小在楼府,没受过半点亏待,虽然身份上是婢女,但楼珩却从没将她当过外人,楼凝更是待她亲如姐妹。 十五岁的伏山被养的眉清目秀,灵气动人,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沈琮砚的心一下就软了。 他最吃不消女孩撒娇了。 身后的手下却不解风情的拔出佩刀,恶狠狠地威胁:“要死!敢叫我们沈将军烦人精?将军,必须给这娘们一点颜色看看,让她晓得如今这宫里究竟是谁的天下!” 伏山一愣:“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宫里究竟是谁的天下? 江听月的嫉妒,只针对楼凝一个人而已,还能扯上整座宫殿吗? 那人冷哼:“什么意思?我们中山王已夺下邺城,杀了越王,囚禁了你们二王子,这里早就易主了。这位可是北庸的沈大将军,岂是你能一口一个烦人精叫唤的!” “北庸?沈将军?”伏山满腹疑惑,比起这些难以接受的现实,她更关心的是楼凝。 “我家小姐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你家小姐?”那人眼珠子转了转,恍然一笑,“越王的儿媳?嘿!现在已经是我们大嫂了。” “什么!”嫂子两字好似晴空霹雳般闪过脑海,惊得伏山全身冰冷。 沈琮砚见她小脸煞白,以为是给人吓到了,当即学着徐策平时踹自己的样子,飞起一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