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微颤地睁开双眸,思绪还有些混沌,鼻尖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可是药怎么会是香的,它分明就是苦的。 凌霜正打算拿手揉揉眼睛,却发现手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住了,那东西的温度还很是炽热,偶尔还会有一股热气传到她的小臂。 本还是朦胧的眼睛瞬间清醒了不少,凌霜略微抬起一点头往身旁看去,在看到那是什么个东西时,表情逐渐僵硬,眼睛瞬间睁大,她手抓了抓,最终紧握成拳,一个用力就将紧挨着她的陌生男人踢了下去。 只听“咚”的一声,没过几秒,那个被凌霜踢下去的男人摸索着坐了起来,双眼只睁开了一瞬,面容一脸的困倦。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小小的哈气,还没等他把头转向别处,脑袋连带着后背一痛,他一手揉着最疼痛的后脑,一手摸向落着的东西,放到眼前一看,是枕席。 “你是谁?” 不等他从地上起来,一道熟悉的嗓音传入他的耳畔,紧接着就有一道亮光划过他的眼睛,于是,一把匕首抵到了他脖颈处。 刚挽起的唇角瞬间落了回去,他沉着声音,一脸的低落道:“姐姐,你不认得我了吗?” “你到底是谁?”凌霜听到这个称呼,脸又冷了几分,心中那股不悦感像是没由头一样肆意滋生。 这次,男人没再出声回答她,凌霜正打算直接将这人打晕时,拿着匕首的手沾了几滴湿润,偶尔间还传来一阵抽泣。 “不是,你哭什么?”凌霜在他身上点了个穴位,在将他定住后,这才把匕首收了回去,用帕子擦掉沾着的血。 等她把匕首放回腰间处,就又移动了几步,正面看向这个还在哭着的男人。 这人长得好看,眉目修长疏朗,鼻梁挺拔,即便是哭着,眼里的光彩也没有黯下。 “你不认识我了。”男人皱着一张小脸,望向凌霜时的表情倒像是凌霜的不是,竟将他忘了。 “不是,我们什么时候见过了?”听着他的话,凌霜脑子一时凌乱,她细细打量着男人的脸,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更加确定,他们不曾见过。 要是见过,就单凭他这么一张脸,凌霜也不会忘记,总是会有一些印象的。 “我们昨日还见过呢。”男人说得很慢,咬字极为的清晰,音色也拖的很长,眼下他已经停止哭泣,可眼圈还泛着红,看向凌霜时,更加的惹人怜惜。 被他这样看着,凌霜都要怀疑,这是她的错。 “你昨夜入睡时,还对着我说好眠呢。”男人阖了阖眼,发觉自己还被定住,面前这人也没有认出他来,一个没忍住,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不要钱似的往下落,略微哭哑的嗓音带着轻颤,一脸的委屈,“你认不出我就、就算了,你还、还将我定住……” “不是,你怎么又哭了,难不成你是水变的。”凌霜被他弄得有些无措,当即解了他的穴,眼不稍瞥到他左耳上有一个小孔,收回去的手微微一顿。 “你昨夜才将我泡在水里,给我喂了水。”男人用袖子擦了擦眼,解释他不是水变的,不过是因为昨夜喝的水太多了。 即便这话听着很扯谈,没人会相信就是了。 听他这话,凌霜又是一顿,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嘴张了半宿才出声道:“你是那片绿叶子?” 语气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嗯。”见凌霜终于认出他来,渡箐瞬间上扬着唇角,咧着嘴笑,就连眼里的光彩也要比先前亮上一些。 “姐姐,你认出我啦。”他又道,目光灼灼地盯着凌霜,心中雀跃不已。 凌霜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上面穿着的绿叶子已经不见了,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可思议,嘴上却没忘了回应这人。 她实在是怕她没回应,他就又要开始掉泪珠子了。 只是,这个称呼实在是叫人不喜。 “不过……”凌霜上下扫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渡箐,无奈说道,“你先起来吧。” 说完就朝他伸出了一只手,让他借力站了起来,凌霜这才将心中疑惑道出:“你怎么会变成人形了?” 凡尘间是不会允许成精的,他不但成了,还化了人形。 如果说,他本就成了精,那先前怎么还会是绿叶子的模样。 绿叶子还是同她一道生下来的,算上上辈子的一年,也不过十七,从一片绿叶子变成一个人,哪会那么容易,这还是在凡尘间。 “我也不知道。”渡箐摇了摇头,面上也是一脸的困惑,他只记得他第一次有了意识的时候,凌霜生了场大病,而他自己在那之后也一直是晕晕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