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宗的心思还是没能实现。 任兴宗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那些在他眼中“一向乖巧听话”的儿子们，竟然会公然反叛，头铁地跑去谋逆。最终，兴宗费尽心思想要保住的儿子们，还是因为他们自己作死，死的死，伤的伤。 “其实有时候想想，父皇当父亲其实挺失败的。”五王感叹道。他的语气略带悲伤，身旁的六王和老秦王都没忍住握住了他的手。 五王笑了笑，他将六王和老秦王的手轻轻攥了攥，笑着说：“父皇这个人，对待喜欢的孩子，那是真宠，对待他不怎么熟悉的孩子，也真是冷淡。有这种偏颇的父亲，就是搁普通人家里都会起纷争，就别说咱们是皇家了。” 众人虽然面儿上没说什么，可他们都纷纷在心底点了头。 可不是吗？兴宗这个父亲当得其实挺令人迷惑的。他要是坚定不移地属意大儿子明宗即位，那就立储不就好了？早早地确立明宗的身份地位，朝臣们也不会像墙头草一样，被吹得摇来摇去的。 还有面对其他儿子，就像五王这样儿的，兴宗要是宠爱到想要保人一世平安，那就干脆不要让他们接触朝政，惯着他们逍遥王爷，不就行了？ 可兴宗偏不。他器重明宗，却吝啬于口头夸奖，他口中满是五王他们，却从不教他们明辨是非，这才在隐隐中将五王他们的野心给拔高了。 就像武阳说的那样：“其实，当年的叛乱，父皇兴宗的不公，也是有很大责任的。” 兴宗当年到底是咋想的？随着斯人已逝，后来人倒是无法再知晓了。或许，他也是第一次做父亲，有些手足无措，这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吧。 “还是咱们云夜做得太好了，趁着脑子还清醒，没被权力冲昏头脑就立储了。我大哥，你爹，就不成了，他不立储，还能没搞出乱子来，那完全就是凭运气生了三个别具一格的儿子。”五王越来越放松，对元祐帝说起话来，也是逐渐不那么客套了。 对于五王的说法，元祐帝是表示举双手赞成的。他也觉得，自己比先帝明宗好多了。要不是明宗只生了仨，元祐帝成器些，肃王疯癫些，怀王贪吃些，否则在皇位的继承上，会不会出乱子呢。 虽然心里美滋滋的，可元祐帝强忍住兴奋，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哪有哪有？五叔过奖了，我也只是比先帝做得好了那么一丢丢。立储还是有利于朝政的，太子地位稳固，那些朝臣们才不会总想些有的没的，耽误政务。” 这边，五王和元祐帝，一个在真心实意地夸奖着，一个在得意洋洋地谦虚着。那边，缺心眼儿的老大又说话了：“可是爹，你要是知道立储有那么多好处，在阿昴出生之前，你咋就不立储呢？咋就非得看着我们在寿宴上搞那么一出儿呢？”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冷凝。要不是众人都知道，自从老大放飞自我以后，他一直都是这种有话就说的德行，否则，大家还真当老大是别有用心呢。 眼见着元祐帝不搭理自己，老大又耿直地追问道：“爹，你咋不说话呢？是不想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