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求安慰?这当然是元祐帝绞尽脑汁美化后的说辞。就燕王那个动不动就去哭太庙的主儿,怎么可能对薅他羊毛的人如此客气? 婚礼第二天,燕王便带着礼单去太庙找祖宗哭穷去了。他拿着长长的礼单,挨个儿念。那话语,慢不说,还极其响亮,周围的宫人侍卫,甚至是附近做生意的小贩都听得再清楚不过了。什么李家的大人给了十两银子做礼钱,却带了一串人来吃席,什么张家的大人连自己表外甥的干娘的舅姥爷都带来了,什么王家的大人带着竹篓子把剩菜全都打包走了。 这边燕王还在太庙嚎呢,那边神通广大的京师百姓就将轶事传播了出去,连说书先生都点灯熬油地抓紧些话本呢,题目就叫“说说那些没见过大世面的大人们”。 燕王在祖宗排位面前哭穷,父亲兴宗当然是最早知道消息的。 但是吧,兴宗实在是对他这个小儿子束手无策。曾经为了纠一纠燕王这个混不吝的性子,他亲自上手教,可结果呢,自己被气得吃不下饭不说,那小子倒是乐呵呵地该干啥干啥,但就是死性不改。 反正燕王是个你不招惹他,他就不会作弄你的人。再说了,兴宗也没期望这个儿子能有多大的出息,玩玩闹闹地,平安活下去便是。所以,兴宗看着前来汇报的宫人,只是摆了摆手,索性当自己没听见,随他去吧。 御史们听着街上的流言,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谁让燕王说得那么详细呢。 但凡是昨日去参加婚礼薅羊毛的人,燕王连人家带着的人吃了几口菜都说了出来。这下子御史们总算是知道,婚礼上那么多宫人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还时不时拿炭笔写写画画的,是在干什么了。 原本御史们还指望着兴宗来管一管他这个撒泼打滚儿的儿子,谁知道,左等右等地,兴宗就是不出手,活当自己是个睁眼儿瞎。 实在没法子了,一些脸皮儿薄的御史们连夜就把礼金给燕王送过去了,柳三娘看着送上来的银子,那眼睛都放光了,跟要吃人似的。 至于剩下那些,还打算观望观望的御史?燕王表示,找祖宗聊聊这种事,当然是要每日都去,还要拿着大喇叭大声地把委屈吐露出来才好。 就这样,在柳三娘回门的前一天,燕王和柳三娘搂着金疙瘩睡得香甜。 元祐帝讲完,大家久久不语,饶是他们之中脸皮最后的老四都张着嘴,显然不用外力,他的下巴是合不上了。 “燕王爷爷这么去哭太庙,就没有人找他茬吗?”阿昴有些替燕王担心,万一哪天御史们非要跟燕王较劲,那燕王府肯定不好过。 元祐帝看着即将被点亮的天幕,悠悠地说:“总比他跑去老楚家祖坟哭要好。” 这下子,众人齐齐张大了嘴巴,估计一时半会儿地,大家都别想再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