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崽,猪崽,快起床了,太阳都要晒到猪屁屁啦。” 半梦半醒之间,猪崽感觉到有一只粗糙的大手在触碰自己的脸颊,那手上的厚茧硬硬的,像小石子一样,膈得他有点儿疼。 猪崽迷迷糊糊地想着:“这肯定不是亲亲娘亲的手,娘亲的手上虽然也有老茧,可是娘亲才不舍得刮到她的猪崽呢。” “小猪崽,小猪崽,娘亲炖了鲍鱼花胶海参粥和海胆蒸蛋,你要是再不起来,阿昴就要吃光光了!” 一听这话,猪崽立时清醒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圆鼓鼓的。猪崽一边着急忙慌地穿衣服,一边含含糊糊地嚷嚷着:“我起了,我起了,爹,你快去跟阿昴说,别给我吃完了。” 猪崽仿佛还没彻底睡醒,穿裤子都能穿错,两只小腿竟然穿到了一条裤腿里。宋知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被自己的裤腿绊倒,在床上来回打滚儿的儿子,哭笑不得。 “爹,爹,你快走,不要管我。”猪崽催促着宋知,那语气极其壮烈,仿佛一下子让人回到了炮火连天的战场上。猪崽穿着残破铠甲,狼狈地趴在地上蠕动,他丝毫不顾自己挣扎的模样,只一心想让“战友”宋知赶快离去。 宋知一个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帮猪崽整理好裤腿,温柔地说:“放心吧,太子和陛下都还未起呢,而且娘亲做得老多了,阿昴一个人吃不完的。” “爹,你唬我!”猪崽顿时一颗心放回到脚底板,他一个飞身扑到宋知怀里,肥嘟嘟的小手在宋知的肋骨间掏来掏去。 宋知哪会让猪崽如愿,他伸出手臂将猪崽揽在怀里,也轻轻地点着猪崽的痒痒肉。 一时间,父子俩的欢笑声充满了这个小房间的角角落落。 日光下的梁玉婵就这么静静地待在屋外,她倚靠在窗户上,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向上勾了起来。 猪崽这边一家子其乐融融,元祐帝那边倒是有些尴尬,尴尬到阿昴的脚趾都抓地了,他还觉得尤有些不够,恨不得直接用脚趾就地挖个坑把脸埋进去,好降降温。 事情还要从昨晚开始说起。 元祐帝照常抱着阿昴安眠,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隐约间,他仿佛听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夜里的老鼠肆意横行,上蹿下跳地在咬纸板,十分令人心烦。 住在隔壁房间的容执也听到了,起初他也以为是老鼠,还想着等白日的时候,提醒一下管家除鼠,可是他越听越不对劲,谁家老鼠咬纸板,还能“斯哈——斯哈——”地。这都什么年代了,老鼠又不可能成精。 容执是武将,他的下意识反应永远快过大脑,于是乎,还来不及后悔呢,容执就已经拽着打鼾的老四跑进了元祐帝的房间。 此时,这大楚朝最有权势的父子俩的是动作无比的和谐,面容是如此的相似。元祐帝和阿昴生无可恋地蹲在床上,一个向左上抬头,一个向右上抬头,都紧盯着房梁,目光中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容执和老四顺着那父子俩的目光也抬眼往上看去。 只见,光滑的大梁上,有两人正缠斗在一起。 穿黑衣那人两条腿交叉,死死地将穿灰衣那人锁住,他的两条胳膊更是穿过对方腋下,双手握拳,紧紧地顶住了对方的下巴。 而穿灰衣那人呢?则是有些不择手段。眼见着自己论身手不敌对方,灰衣人直接上手扯住了对方的头发,一根一根地往外拔。 那“斯哈——斯哈——”声,正是被拔头发的黑衣人发出的。 “梁爷,快下来吧,都是自己人。”容执使劲儿搓了搓自己的额头,朝着灰衣人说道,语气中痛苦和无奈不停地交织着,就如同此时还在僵持着的梁国公和暗卫。 梁国公向下瞥了瞥,眼见着元祐帝和阿昴都已经起来了,他点头示意,恭敬地打招呼:“陛下,太子殿下,老臣现下有事,不能叩首,还望陛下和殿下见谅。” “没事儿,没事儿,你继续啊。”元祐帝两手揣进袖子里,打着哈哈说。 自打穿开裆裤起,元祐帝就跟平王和四大国公一起晃荡了,他深知梁国公是个什么个性,那就是个狡猾却又死脑筋的人,今日你不让他把这场架打完,往后他就能天天盯着你后脑勺,一刻不停地质问你,为啥不让他把架打完。 所以,为了给自己那宝贵的耳朵留些清净的空间,元祐帝还是决定先观望观望。即使,他内心中对于黑衣暗卫的头发抱有万分的惋惜和缅怀之情。 梁国公见元祐帝无意插手,而阿昴又一脸天真懵懂,他索性就敞开了怀解释:“我好好地,回我亲家的家,这后生仔二话不说就把我摁在这里了。” “我告诉你啊,老子可是郭家军四大统帅之一,手下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