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猛地睁开眼睛。 “呼——”她起身坐在床榻上,张嘴喘了几口气。 若非刚刚的记忆逻辑清晰,与钟离的对话条理完整,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夜有所思,然后做了这场略显……额,奇怪的梦。 夜里的海风透过窗棂吹进旅店屋内,拂过拘于一身的燥热,带来一阵清凉的冷涩感。 袁安抬头摸过额头,额间有些黏湿,还有她的手心。 她起身摸下床,顺着夜下昏暗的月光里微弱光线,一路摸到桌边,给自己倒上一杯早已凉掉的茶水。 茶水入口,喉间那点口干舌燥的感觉,瞬间淡去了不少。 刚刚。 钟离是想吻她吗? 袁安不知道。 在那场略显暧昧的梦境里,她五感总是有时陷入混沌,有时又变得格外敏感。 在记忆的最后,给予袁安印象最深的是那双望着她时,越发晦暗幽深的金色眸子, 眸子里暗潮汹涌,眸底是只欲望横行的恶兽,但是他克己守礼,暗流终浮不上水面,是情难自抑,也是行不由衷。 想来,就算她不跑,钟离应该也不会有更一步的动作。 她是谁!玩家是谁!旅行者又是谁! 它不仅是袁安心中的坎,似乎也是他们之间的阻碍。 但在袁安心中,却不合时宜的又冒出来另一个想法。 若是那场互动,她能主动一点呢! 胸口突然冒出的悸动,袁安下意识咬住了下唇,虽有茶水滋润,但那还在提醒的着袁安。 如幻记忆里的种种,她也犹豫,这是否曾是日有所思的梦,照进了她心里那点不切实际的期待。 袁安长吸一口凉气,又慢慢吐出。 所以她为什么能第一时间,就发现钟离的意图,那不过是她自己,也对他抱有那些想法。 她若真的主动一点呢! 结局,会不一样吗? 袁安再次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她抿了一小口冷茶,醒醒神。 脑子却开始追寻着这两天,他们相处时一些互动间的蛛丝马迹,她竟觉得钟离是因她而忍耐,并会在一步之外的距离等待。 玩游戏时发病的语录,几乎不胜枚举。 摩拉克斯是契约之神,他一手建立起璃月,一个国家的秩序和礼法,做为岩王帝君,他是全璃月人的表率,任何的一言一行,会被所有人看在眼中,并在心中揣摩帝君是否有什么深意。 所以你会在很多场景,看到钟离目送做为堂主的胡桃离开,会在传说任务一的那座游船上,见到旅行者来时,钟离立即起身招呼。 在桌边没有其余位置的情况下,他陪着旅行者,一直站着同那些人谈论那第一枚摩拉的下落,直到话题结束。 或许旅行者从不在意是站是坐,毕竟是钟离的传说任务,祂也只为钟离而来,或者通过他,能更深刻的了解璃月了解提瓦特,找到血亲。 但钟离经年的涵养,早已养成了习惯,时间磨损使他沉淀,会让他在每次出场时,谦逊待人包容万象,与谁都保持着刚刚好的分寸。 钟离关于旅行者的语音中,总会有两个字眼出现,他说,朋友。 礼法,承诺,契约,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需要一人一言九鼎,保持初心矢志不移。 玩家发病语录,在这些面前,它真的算数吗?她可以口嗨无数纸片人,却会在真实面前望而却步。 再来到提瓦特,亲自与之相逢,但碍于颜面也碍于身份,她好像从来没说过,钟离,我喜欢你。 袁安握紧手中的茶杯。 钟离在等什么?岩王帝君是否也会因那位所喜欢的人,而产生些许不自信。 这一步之距,她想着,她应该快速迈过那一步,走到他身边。 若是喜欢,就不应该让他继续等待。 袁安走回床榻边,在即将醒来的派蒙身侧躺下。 “旅行者,刚刚起来了吗?”派蒙揉着双眼,探头往窗外看,“好像还没天亮。” “刚口渴,起来喝了些水。”袁安隐去一些事,到嘴边只说了结果,“快睡吧!已经很晚了。” “呜,好。”派蒙打着哈欠,又继续躺下了。 床榻上,袁安慢慢闭上双眼,默默感受着那道连接着他们之间的那份契约。 “钟离,我喜欢你。”她在嘴边微微地喃喃自语着。 像是在提醒自己,也像是说给她心里的某个人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