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所有人忘记，很痛对不对？ 温朵泪汪汪的杏瞳定住他，傅念宸认真的眼神像在确认什么。 “你为什么会相信？” “我看到了珊珊的高中毕册，你高中其实是跟她同班，所以才知道她写过《遥遥》。 “ 他撇过眼，垂下眼睫思考。 “她比赛的是《荒雪》，《遥遥》只有在班上发表过。 “ 傅念宸不耐烦地吐气，怨自己的粗心。 “她有觉得什么奇怪的吗？” “什么？” “萧曼珊。高中同班的人，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她没...... 怎样吗？” “我没把毕册拿给她看。 “她将那天下午的事娓娓道来，但一切不包括她去傅家。 “嗯，做得好。 “他抽出被她紧捉的手，改握她的肩，慎重道：”谢谢你保密。 “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云淡风轻回应，显得无所畏惧。 “可是总有个原因──” “没有原因。 “ “就──可能是我们病了会不会？全世界都病了。 “她语气开始激动，觉得一切太奇怪太离奇。 凭什么记忆里少一个人，会想不起来，这是自己的记忆。 所有人跟傅念宸经历的事，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最后只有他记得，所有人给他的只有离别，哪一天，哪一天她也会跟他们一样吗？跟那些人一样给傅念宸的只有陌生的眼神和离别？ 傅念宸怔愣，温朵的反应令他意想不到。 她竟然认为是全世界病了，而不是他有问题？ 全世界唯有他不同，站在科学考量上，有问题的是他，不是这个世界。 她天真的猜测，引起一波波温暖涟漪。 “温朵，你想的，我全想过了。从我出生起的每五年，到现在已经发生过五次，没有停止过，五年一到全会将我遗忘，没一次例外。 “ “还是说像童话故事一样，只要找到你在世界上的真爱，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她说的话有多天真可笑她知道，但最离谱的永远在想象之前先发生了，不会有更夸张的在出现。 “你遇见我自杀的那一天，我去参加一场婚礼，婚礼的主角曾经是我女朋友。” 温朵静静看他，仿佛知道他后面的所有台词。 “她忘记你？” 他点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可以再把她追回来！” “朋友妻不可戏。” 他无奈浅笑。 “什麽朋友妻不可戏──你朋友跟你女朋友在一起？” 他没回话。 “该不会那天，我们庆功宴时，遇到的那一对新婚夫妻？” 她想起那天在说蜜月旅行的新婚夫妻，那位礼貌大方对她微笑的女人。 “不要问。” “什麽不要问？她忘了你，她是你的女朋友，是你的！ 你朋友、你朋友好坏！” 傅念宸知道在这严肃的时候不该笑，只是温朵的用词很可爱，她礼貌地批评抢他女友的朋友。 “你朋友真的很坏！” “他没错，在他们的记忆里没有我，姿仪是单身，凯跟她...... 是朋友，凯很好，很优秀，他们会过得很好。比起我这样，有个每五年会被遗忘的男朋友，没什么好，只会有困扰...... 这是个错误，懂吗温朵？” “是他的错！ 是他的错！ 他们都有错！ 全部的人都对不起你，你没有错！” 温朵气得掉下眼泪。 一整天，她想着傅家不记得傅念宸，傅念宸却珍惜的收着他们的相片在抽屉里。既然放在相框，原本一定是摆出来的...... 她记得第一天闯进傅念宸家，因为他割腕的伤口，她慌乱的开一堆抽屉，其中一格放这个相框，他在当时已经收起来，是什么样的原因逼得他绝望，是哪个引爆点？ 如今，她知道了。 他的女朋友跟别人在一起，他甚至去参加婚礼，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他爱过的女人穿着婚纱跟别人走红毯。 她好气。 不知道为什么好气。 这个冷冰冰的傅念宸有喜欢的人，他以前是用什么表情跟那位叫姿仪的女生谈恋爱？他说他喜欢大方、长头发的女生，他是不是还喜欢她？ 被他喜欢上肯定很不容易，在他孤寂的世界里，有一个人终于让他愿意伸出手握住，但她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