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礼部尚书的寝室忽然升起熊熊大火!将整个屋子,付诸一炬。 盛明珠横抱着盛楠慈的尸体,从黛墙上跳下,打算抱着他离开这个将他困了小半年的地方,将他安葬了。 “等等!”云焕跟上去,叫住了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盛明珠说道:“你想告诉我,阿楠兴许希望,他和王卿之能够葬在一处,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理解,他既然唤我一声阿姐,我便不能让我弟弟与一个这样待他的女人下辈子还在一块!我留她王卿之一具全尸,已用尽我的仁慈,这份仁慈,是阿楠用性命为她换来的。” 看着女子修长秀美的背影,云焕抱着手臂,面纱下还是浅笑盈盈:“行啊,不过,劳驾您葵水来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逞能?”说罢,走过去往她嘴里塞进去一颗红糖姜。 盛明珠这才想起来,有些赧然。刚刚经历那些事,令她的痛觉都顿感了。而一旁的云焕二话不说,将她怀里的盛楠慈接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来葵水了?”盛明珠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云焕本来是想说,你每次来葵水的时候,脸色都惨白惨白的。可是转念一想又把话吞了下去,说:“我和你同一天来。” 大火烧掉了王卿之的寝室,也赶跑了雪莲国的王女。 “哼!这么危险的地方,让我来住?简直荒唐!梁王殿下呢?我现在就要去梁王府!”雪娆连东西也未吩咐收拾,便一大早匆匆出了王卿之的府邸。 好巧不巧,梁王府的马车就来了。梁王派来的心腹入乡随俗,冲着雪娆行了一记雪莲国的礼数,笑呵呵地说道:“王女殿下,梁王殿下派小的来接您入府,并托小的与您说一句,昨夜受惊了,梁王万分惭愧,特备下酒席,以慰您受惊扰的心。” 梁王府。 透过画屏,隐约见得香炉袅袅的烟徐徐升起。正厅中一站一坐,有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回禀梁王殿下,雪娆王女的马车已驶至门口!”奴才回禀道。 立着的女子正是一席嫣红衣裳的盛莫离,她说道:“知道了,请王女先至西厢歇息修整,就说我稍后就到!” “是!”奴才应下。 盛莫离:“对了,王卿之王大人怎么样了?” 奴才:“王大人失踪了,王家人正在寻找!” 盛莫离点点头:“嗯,去找宫里的马司医,让她跑一趟王宅,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王卿之现在在她手底下做事,没了她,还真不行。 “是,”奴才退出去。 坐在交椅上的苏桂棠一直默默饮茶,茶的氤氲之气在她睫毛上打了一层雾气,令她的五官更为雅致。她冲盛莫离清浅一笑:“倒是越发霸气了!” “我?很霸气?”盛莫离挨着她身边的交椅坐下,凑上去冲她笑得灿烂:“霸气才能更像嘛!你瞧我,和那个假雪莲国王女比起来,谁更像一点?” 苏桂棠:“阿倩何必和她比,她那伎俩属实不够看,我与雪娆王女小时候就常常一块玩耍,她从习惯长相,甚至是胎记和声音,都模仿到九分,偏偏那闻不惯我们苍流调味料的习惯,给疏漏了。” “也是,王女几年才来一次苍流,这事恐怕连王女身边的奴婢都不知道。”盛莫离负手说道。 苏桂棠:“不,还有一个人知道。”她放下茶杯,目光眺望窗外的蓝天,她又启口问:“对了,宣王那边,可有异常?” 盛莫离:“还别说,自从她死里逃生之后,似乎有些变了,又似乎,没怎么变,可能应了那句老话,狗改不了吃屎!” 苏桂棠:“那我可就有点好奇了,阿倩可否细细说来?” 盛莫离:“说她变了,是听人说,她现在不会拿那些可怜的下人出气了,不仅如此,脾气似乎好了不少,说她没变,那就是,吃喝玩乐、不思进取的心性,还是没变!上回乔装打扮去了一趟雨花楼,还缠上了人命官司!哈,那沈家少爷,倒是确实可用,有他在,便如同有了一双法眼,五湖四海的消息情报,尽收眼底!” 苏桂棠的茶杯一顿,她轻说:“那沈郎当真如此厉害?” 盛莫离:“可谓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我忽然有点理解,那个盛明珠为何舍了面子,也要……”她说得兴奋,完全不顾椅子上人投来别有深意的眼神。直到偶然间一低头,撞上苏桂棠的目光。 苏桂棠:“沈郎,也很俊美,无论是越国,还是苍流,都是美名远扬的人物。无怪乎,阿倩如此欣赏他!” 盛莫离:“你、你可别想多,我除你之外,眼里再无他人!我可发誓!” 苏桂棠笑道:“你不必如此,我说过,我不做拴着你的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