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宫中官衔大致分为三个等级,尚宫为首,执宫次之,基层便是司宫,司宫有六位,各自执掌人事,文书,库房出纳,礼乐,膳食,后勤。盛明珠认为,在这六个领域,唯有人事和出纳还说得过去,其他的几个司宫基本上没什么大用。从前,苍流的人事司宫拥有动用御林军的权利,而当今圣上多疑,早早就破了规矩,将御林军的调动和任命都收到女皇手中。即便如此,人事方面的司宫,依旧拥有着人员任免的特殊权利,除了司宫和司宫的顶头上司,底下的奴婢奴才,都要经过她的筛选。 “这不是很好吗?”盛明珠慢条斯理地浅啜一口香茗。 李冰玉:“本是好的,可是没想到这个执宫竟然是个宵小之辈!”她转而一脸气愤!“不分是非、不辨忠奸!只中意奸佞!” 李冰玉说,宫里的这个执宫是个好听谗言的庸才,与她一同受教诲的还有两人,这两人是隔三差五地就往执宫屋里献茶,该干的事一样不干,倒是李冰玉把一切工作都给做了,累死累活不说,却吃了那执宫好一顿冷脸! “你说说,难道职务任命不应该凭实力吗?凭什么那些谄媚之徒就可以入得了上面的眼,而我跟一头老黄牛一样,却……”李冰玉说着说着又悲痛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我空有一副傲骨,竟然输给这么一帮人!” “你刚刚说什么?”盛明珠忽然掏了掏耳朵,挑了下眉,问:“实力?你有什么实力?” 李冰玉张了张嘴,正想说自己乃是状元出身。却听得盛明珠说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实力,难道就是纸上谈兵么?不是!” 李冰玉看着女子站起来,背着手不疾不徐地从她身边走过,又见她回眸轻笑了声,带着些许讽刺和轻蔑:“实力是建立在一个又一个你实际解决的事情上,而非一张考卷、两个红圈上,空有一肚子墨水,却不建功立业,沽名钓誉尔!” 李冰玉还想反驳:“可是,她不给我这个机会!一味的否认我所做的事情,我又怎么建功立业?” “是的,机会!机会往往只有一个,错过了,就没有了!”盛明珠袖子一挥,声音铿锵有力、字字珠玑!“那么人这么多,你以为只有你怀才不遇吗?又凭什么落到你的头上呢?” 盛明珠继续说:“如果我是上位者,你猜我会怎么挑手下?嗯?” 李冰玉脸色不大好看,面对她一直默默崇敬的纪姐姐,她既有些羞愧难当,又不敢发作。只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耸拉着脑袋。 盛明珠:“我要是挑人,必定挑听话的,忠心的,其次是懂得感恩的,品行周正的,最后才是才能出众的。” 李冰玉弱弱地说一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不见得,就没有这些。” 盛明珠:“我说过,机会只有一次,它留给有准备的人。如果你不脱颖而出,那你只能一直坐冷板凳。倘若我有一个机会,我会给那个珍惜机会的人,因为我大可不给她机会,可是因为她懂事、感恩,我愿意给她机会,我辛辛苦苦地培养她,耐心地教导她,让她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我希望她以后能够为我所用,回报社稷和百姓。” 李冰玉醍醐灌顶,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有不能苟同的地方。 盛明珠却没有理会,只是继续说:“教你如何做事。便是给你机会,让你尝试,如果不教你,任凭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猜你会如何?”说到这里,李冰玉已经脊背发凉! 盛明珠捏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 “冰玉,有了学习的机会,你才可能拥有能力,千万不要舍本逐末,大人物有的是机会,但是她能给的人却海了去了,她们想看看你有什么东西与她交换,是金钱?人脉?机会?还是谄媚?你总要付出一些什么,一味的清高无助于你施展抱负、为国为民。” 盛明珠的话,她听懂了。那些所谓的小人,何尝不是向那执宫献上自己的忠诚?可是她李冰玉,绝非这样的人。 沉思良久,李冰玉终究是颓唐起身,苦笑:“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入朝为官啊……”她冲盛明珠拱手作别:“多谢姐姐一番良药苦口地点播,但是,家母从小教育我为人要如我名字一般,一尘不染,两袖清风!此为书生之风骨!”说罢,拂袖而去。 “那,就大大方方地接近那些腌臜的地方,亲自拿扫帚将她们打扫干净。”盛明珠说。 可是李冰玉并没有停下脚步,她已经铁了心要辞官回乡。就在这时,盛明珠倏地起身,高声说道:“难道你要这么躲起来,眼睁睁看着她们高居官位,鱼肉百姓,从今以后清廉之士绝迹吗?” 李冰玉顿足。她不想,可是,她又能怎么办? 盛明珠:“日后来到这玉镜台的有识之士,都如你这般懦弱,又该等谁来当这开路人?道路难行钱做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