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阿姐!’ 盛明珠惶恐地望着天边,大雨磅礴! 谁在叫那声阿姐? ‘谁?你是谁?’ ‘阿姐来救我!阿姐,阿筠好疼啊,我好想爹爹。’ 盛明珠红了眼眶,拼尽全力伸出了手,可是用力抓住的却是,一把血淋淋的匕首。身下,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小小尸体…… ‘阿筠……?’她的唇瓣不停颤抖,眼泪哗啦啦地淌下来!心里的恐惧和愧疚汹涌地泛滥,让她软了双脚,完全站不起来。 忽然间,她恍然大悟! ‘玉佩!对!玉佩!’盛明珠发了狂似的,丢了匕首,扒拉开尸体的衣物,不停地翻找着什么。 …… 猛地睁开眼,盛明珠惊魂未定! 她眼神阴郁,在心里默默勾画着梦中的女孩,她的脸庞早已模糊,唯有那块挂在腰间的玉珏,清晰可见。她托着盛明珠的手,天真地笑着说:“阿姐,我娘亲登基了!她很快就会来接我回家……” “阿姐,你说狄桑是什么样的?唔……我也爱帝都,可是,他们不喜欢我。” “阿姐,我想和爹爹一起去狄桑看一看,我也想,见见母亲。阿姐,咱们一起去好不好?” “阿姐,他们又欺负我了!呜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楚国人?为什么我娘亲会是敌国人?为什么?老天对我好不公平!呜呜呜呜……” “阿姐,我究竟是楚国人,还是狄桑人?她们说,狄桑是个野蛮的部落,可是,那里有我的娘亲,我好想娘亲啊!” …… 烛光下,女子的侧脸冷艳稀世,她磨搓着手上的玉,面色沉沉。 阿筠,你会不会在怪罪我?是我夺走了你的一切……对不起! “殿下,殿前司来人了,问殿下是否还有什么需要,临行前好替您安排妥帖。”盈枝在外通传,等了一会,依旧没有听见对方回复,万幸,她终于是听见里面人下床洗漱的声音。 舒了口气,今天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盈枝一如往常:“奴婢这就去回了殿前司,让她们看着打点。”说罢,折身走了。 盛明珠少言寡语,至今口谕都屈指可数,下人们都已经习以为常。涉及到日常的琐事,一般不经盛明珠开口,盈枝和芍药都可自作主张,主打一个随意。 只不过,切不可认为,盛明珠对琐事不讲究,便可越俎代庖。盈枝和芍药虽为太女心腹,可要是事办的不好,盛明珠可不客气,一顿板子算轻的。 “耽误本宫的大事,本宫就让你从侍花人,变成花肥!”她不管下人如何做事,只一件事,别把事情搞砸,事情没办好,就等着挨罚。 “是,属下一定保护好沈少爷!”盈枝和芍药齐齐跪下,二人相视一眼,会意一笑。 看来殿下真是把那位沈家少爷放在心上了,让她们两把牛刀放在裕京城,保护小鸡仔似的沈少爷,这对从前的太女殿下来说,可是暴殄天物的事情。 三年后。 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一粒红豆,准确无误地丢进一个琉璃盅里。手的主人斜倚在床边,一只修长的腿支在床沿边,腰间是一条银竹腰封,身上一身月白云锦,再往上,他的脖子上戴着一个纯银的长命锁。 “少爷!长宁翁主又来了!”门外,紫苏焦急地声音传来。他一心想着通知主子赶紧跑,可是胸前的衣领子却让人一揪,只见一张冷冽的俊脸蓦地出现,盛长宁粗鲁地将紫苏的小身板往一旁丢去,嘴里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挡路的东西!” “吱呀”一声,盛长宁推开门来,一双靴子迈进屋里。 他目光一扫,却见窗子大开,床幔下空无一人。 让他给跑了。 冷酷男子抱着手臂,高大的身躯一转,不急不缓地走出门去追。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身姿颀长的男子从衣柜里出来,他轻盈一跃,抖落一身灰尘。 一头乌发犹如黑绸,眉目如画。他白皙的左耳上戴着一个象征苍流男子成年弱冠的玄铁耳环,更衬得他面如冠玉,脸庞精致。 “师傅终于走了,”他叹了口气,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紫色劲装。 玄机阁情报说,太女成功剿灭三郡匪徒之后,便驻扎在三郡边界,一则为了护佑附近村民不再受那些劫匪的打击报复,二则为了完善官兵屯田制度,这段时间,太女不仅发动官兵训练百姓使用兵器,用以自保,而且还亲自撰写护城条例,完善三郡府衙制度。 这么一耽搁,便是三年之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