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铆足了劲去毁灭的大龙。 她不明白,从出现着火点开始,到火势蔓延至整栋大楼,这中间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 * 二楼,三班教室里。 “方瑾!方瑾大神——”雷好帅举着一张纸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方瑾不紧不慢地写着卷子,头都没抬说道:“干嘛,语文老师把你连人带检讨赶回来啦?” 早读时语文老师又突击检查背诵,雷好帅荣获罚站半节课和检讨书一份。 “什么呀,这不是检讨。”雷好帅甩了甩手里的纸,一掌拍在方瑾的卷子上。 作为语文老师黑名单上的常客,雷好帅已经对那些不痛不痒的嘲讽无感了,反而一脸神秘地挑挑眉,拉长了调子:“哎呀,本来呢,我是想替咱班老二庆祝一下她作文得奖的事儿,既然她不领情,那我就把这张破纸给扔了。” “什么?什么得奖?”方瑾如一个被触发了关键词的NPC,把笔一丢,去拽那张纸,“哎,让我看看……” 被扯出褶皱的白纸上,只有雷好帅的罚写和语文老师的批注。 方瑾把这纸前后翻了个面:“在哪里?哪儿写着我得奖了?” 雷好帅:“我听老师跟别人聊天时提起来的,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能公布了。” 方瑾朝他抛去一个“敢骗我”的眼神。 周遇在后方默默地添了一把火:“别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 四月一,愚人节。 这天的学校里,小丑都是批量生产的。 从早上进校园起,方瑾耳边就环绕着此起彼伏的“哎,你鞋带开了”、“哎,xx老师找你”…… “雷好帅!你要是再骗我,今天就别想直着走出去——” 张蕊蕊忽然在这时候放下了笔。 方瑾注意到久未抬头的同桌的动作,愣了一瞬。 雷好帅趁机夺走了被方瑾扣下的罚写。 方瑾:“抱歉,我……” 张蕊蕊:“是真的,恭喜你。” 两人同时开口。 “啊?”这回方瑾彻底傻在了原地。 “大课间我去办充电话卡时,在苏主任的桌子上看到了。”张蕊蕊的语气没有太大起伏,但眼睛是看着方瑾的。 像是一种隐忍的真诚。 “你拿了一等奖。” “天呐——”方瑾捂住嘴,睫毛抖了几下,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 下一刻,张蕊蕊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只热乎乎的手挽住了,毫无防备的,她只好随着方瑾激动的动作,小幅度地晃着。 “我还要做卷子。”被晃得头痛,张蕊蕊无奈地看了一眼方瑾。 手臂的重量一轻,取而代之的是方瑾洋溢满脸的笑容。 “抱歉,嘿嘿,我太开心了蕊蕊。” 张蕊蕊垂下眼,凝视着阳光透过窗子,投落在桌面上的暗影。 方瑾还是她熟知的方瑾,没什么心眼,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 高兴了,会大叫着说“我好开心啊蕊蕊”,难过了有时会沉默地趴在桌上,一口水都不喝,等憋不住时,会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讲台,长叹一口气。 这时,张蕊蕊再想忽略也没办法,只能问一句“怎么了”。 她有时候真想知道,方瑾的脑袋里是怎么容得下那么多的奇闻轶事,所有事情从方瑾嘴里说出来,都变成了配薯片听的故事。 住宿的生活如一潭沉闷的死水,张蕊蕊好不容易盼来了电话卡,转身就去了电话亭。 她拨通了一个从四岁起就倒背如流的号码。 别家小朋友还在学习认路时,张蕊蕊已经被教着熟记母亲的电话了。 “喂,妈。”张蕊蕊故作轻松地唤了一声母亲。 方瑾这个小太阳总有花不完的能量,今日,就让张蕊蕊从她身上借一点阳光吧。 电话里静默了几秒,脚步声响起的同时,母亲也开口了,她似乎去了走廊。 “宿舍住得还习惯吗?少吃点油腻的食物,多挑点青菜。” “我每天都吃青菜的。”张蕊蕊嘟囔了一声,她打电话来不是为了报告自己一日三餐吃了什么的。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作出一个微笑的面容,说道:“妈,我最近和同学相处得不错,我同桌,就那个中考全校第二名的女生,她今天作文比赛拿了一等奖,是我先在教导处发现的……” “什么比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