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似的套路里,安宁摸索出了规律。 她看得太专注,以至于乔尚回来时都没有发觉。 “安老师,你站在我的桌子前看什么呢?” 乔尚一脸狐疑地走近她。 安宁放下卷子,抬起头:“我在研究期中考试题。” “哦?不愧是当年理科第一出身,看出什么门道了?”乔尚一脸得意,随手拉过一条凳子坐下,“我就说你有教物理的潜力吧,嘶……非要当美术老师,图什么呢。” “确实看出来一些问题,”安宁平静地将自己做过的那份卷子翻转,呈在乔尚眼前,“这种超纲题目出现在期中考试卷上,我认为并不合理。” 乔尚的笑容凝滞在脸上,隔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道:“我早说过了,让学生早点接触高考题没什么不好。” “我有搜索过历年高考题型,您出的这个,只能算某种特例,并不能全面考察学生的水平,反而有一种……投机取巧的感觉。”安宁直言。 乔尚双手交叉,拇指上下交叠,做着重复机械式的环绕动作。 他的目光停留在安宁手中的卷子上,脸上原本挂着的微笑早已不见踪影。 半晌,才听到他低沉地说:“安老师,先前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作为连续四年参与市联考出题组的教师,群英里还真找不出一个有资格质疑我出题水准的人。” 安宁的表情也有些僵,没再说话,将卷子夹在画册中,带着它出去了。 “呵。” 乔尚身子一倒,将背靠在椅垫上,随手抽出一张试卷,在空中甩了甩,轻嗤:“画的你画去吧。” 这不痛不痒的小争执过去近一周后,安宁的学生们又把乔尚给惹毛了。 明确了乔尚的态度后,安宁就很少待在物理组了。 闲下来的时候,不是在画室待着,就是去四楼五楼搜寻线索。 下午第一节自习,她照例去班级里晃一圈。 刚拐进走廊,就听见教室里响动着一片窃窃私语。 班级状态明显不对,不像是平日的闲聊,更像是受了委屈后,和周围人互倒苦水。 江颂时站在自己的座位上,脸色发青,视线紧紧锁在手中的试卷。 怕吓到专注的他,安宁放轻了声音:“怎么了?” 江颂时抬头时脸上还挂着一丝丝愤然,没等他开口,同桌先哼哼起来:“还不是物理老师,我们觉得今天练习卷上有道题目出错了,他非说是我们故意找茬,还把我们训了一顿。班长被罚站了一节课呢。” 雷好帅也委屈:“可不是嘛,安老师,你是不知道,乔老师冷言冷语嘲讽我们也就算了,还……” 关胜接过话头,扯着嗓子喊:“还说我们班没救了!” 安宁蹙起眉,冷色的眸光垂下:“哪道题?” 江颂时怔愣一瞬,把卷子平摊在桌面,将某道大题指给安宁看:“这个。” 雷好帅趁机又在后排嘟囔着不满:“哼,仗着自己班年级第一,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上课讲题总敷衍我们,一句‘你们也学不懂’,就给打发了……” 前排有人等不耐烦了:“安老师,您先别研究题了,已经有好多同学都反应,自己在乔老师那里受到了冷待。” 安宁还保持着阅卷的姿势,修长手指轻轻捏着一杆红笔,在江颂时的草稿本上随手列了几条公式。 片刻后,她抬起头,扯着卷子走上讲台,敲了敲黑板:“抬头。占用你们二十分钟时间,我把这道题的解题过程给你们解一下。” 众人一脸茫然,互相传递着眼神。 开学至今,除去开会,大家还没见过安宁正经讲课的样子。 其实跟平常也无太大区别。 平直的唇,淡色的眉,冷调的表情,说话时镇定的语气…… 还有难道一见的潇洒板书。 安宁一边讲解,一边将解题过程细致地写成板书。 底下坐着的人也纷纷从懵懂的眼神转变为清亮,纷纷低下头寻笔记。 最后一个步骤解完,安宁回过头来:“这些步骤和答案解析上相差无几,对吧?” 江颂时一脸严谨地点点头,黑色细框眼镜下的目光极为凌厉:“所以……” “所以,”安宁打断他的话,“解答到这里就停止了。因为按题目所给的条件,此题无解。” 底下一片唏嘘。 安宁没有理会,自己控制着课堂节奏:“但是,如果把这里的条件改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