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静谧,魏绵扫过众人神色,轻启红唇道: “你们可知晏王杀的都是什么人?” 无人应答,魏绵无有停顿接着说下去:“他杀的都是作奸犯科,奸淫掳掠之辈,那些人最好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女子。若不是他挡在你们,你我面前,你们今日能在此安心享这些珍馐美馔么?” 此话一出,众人惊呆了。他们不惊讶于晏王妃说话的内容,而是她的态度。 晏王在京中的传闻可怕,大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但实际上,他年纪轻轻,武功高得离谱,杀人时确实冷漠无情,怕他是应该的。 晏王府是与周氏皇族一同打下大荥天下的至高门第,至今已屹立两百多年,到晏和这一代人丁稀少,且他对这些手脚不在意,否则凭谢相是无论如何高攀不到晏王府的。 即便晏王妃知晓晏王传言的内情,不怕他,但她的态度也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她的语气和神情,不是温和的解释,而是与晏王平起平坐的维护,她维护的不是自己,而是晏王。 魏绵见众人都被她镇住,神情平淡了些继续说:“诸位倒不必替我忧心晏王克妻,我倒想劝各位早日寻良师学得一招半式,免得哪日运气不好遇到淫贼,又没有晏王这般天下无敌的夫君,只能任人宰割。” 殿中无人敢接话,今日平乐公主身边女官对她们暗示过,不能给晏王妃好脸色,她们也孤立了她,可是现在看来丝毫没有效果。 她是真正的上位者,她不需要,也不屑结交在场的任何人。 “王妃好见识。”只有那紫衣女子排出来,皮笑肉不笑道,“是我等自愧不如,那便祝王妃平安顺遂,长命百岁。” 魏绵根本不接这话,瞥了她一眼便要走,走到她身边时停住,笑问:“你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小姐?” 她笑容浅浅的,眸底却是冰凉。 紫衣女子昂首不言。 “不说也好。免得哪日你家进了飞贼,晏王剿匪,发起狂来,连你一起杀了。”魏绵说得小声,如亲密耳语,紫衣女子终于变了脸色。 魏绵见她着实怕了,勾唇一笑,这下笑得挺开心。 走出侧厅后,里面也没传来议论声。 魏绵心知自己这些话有些过,但想到她在中原唯一的对手被人如此诋毁,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她犯了金鳞司的规矩,且眼下武功尽失没有反抗的能力,解释再多晏和可能也不会听,但是在这之前,若是有机会,她是愿意与晏和交朋友的。 他比她强,都被人如此侮辱,岂不是更衬得她魏不绝是跳梁小丑。 反正话已经说了,她也不后悔。 翠雀却是眉头紧紧皱着,圆脸都绷成了鹅蛋,她手上抱着紫貂披风,走出很远都忘了给魏绵穿上。 两人皆脚步匆匆,只想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快要走出南山园林时,一道破空声自右侧袭来,魏绵反应极快摘下梳背掷出。 当一声,象牙梳背碎裂,那箭镞来势不减,直击魏绵脖颈。 千钧一发,一旁翠雀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强悍的气旋斜吹起魏绵的裙裾,披帛翻飞,几乎要离臂而去。同时那箭镞在魏绵脖颈前停住,以人眼看不清的速度,又飞快朝一个方向略去。 翠雀只见魏绵突然停下,掷出个东西,一阵无方向的风乍起,忽然就听一个地方传来闷哼,接着一个人从树上掉了下来,砸在地上没了动静。 魏绵却是知道是有人救了她,她转向园林门口方向,就见晏和就在她几步开外,正收起手,放在背后。 二人目光相触一霎便转开了。 晏和皱了下眉,很快恢复冷冽深邃。 魏绵捏紧手指,能隔空控物,他的功力到底强到何种地步。 公主府的侍卫反应很快,一队人鱼贯而来,冲那刺客而去,一队人跑来这方护卫。 晏和不动声色站在了她和护卫之间。 魏绵环顾四周,除了那棵新发芽的大树,还有很多地方可以藏人,她感觉不到人的气息,晏和靠近她,站在她的身侧,再没有暗箭袭来。 侍卫把那刺客拖过来,他已经死了,不是晏和反击回去那一箭致命,是吞了毒药。 平乐和一众人这才从厅内出来,除了平乐,她们都远远站着,伸长了脖子看那死人,却不敢看晏王。 平乐径直朝晏和走来,走得近了,朝侍卫冷道:“废物,竟然让刺客混了进来,置本公主宾客的安危于何地!” “公主息怒,今日进园的人皆登记在册,属下这就去查。”侍卫头子抿着唇,恭敬又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