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夏游会继续,昨日晚间时,大家都在西苑就地设帐休息。 晚间有篝火会,皇帝给在文赏、辩策、艺类获得优胜的,给予奖赏,众人在篝火会中依然热烈交谈,之后夜游。 氛围是较轻松的,羽林军一直守在营地周遭,在黑暗光火中偶尔能隐隐瞧见身躯。 崔伽伽依然没找着机会“亲近”淮时和,因有晏琅。 第二日,她瞅着晏琅,心内忽然有个想法,她道:“堂兄,你帮我个忙吧……” 崔慎同道:“伽伽你想做什么?”他随着崔伽伽的视线投向太子一行所在的方向。 崔伽伽道:“用你最擅长的,去帮我,把九殿下引开,从时和殿下身边。”她道。 崔慎同掖着手,他道:“这不太好吧,伽伽。” 崔伽伽道:“有什么不好,九殿下好玩儿,说不定他也好这一口,这样堂兄你也能有一个忠实的听众啊。” 崔慎同想了想,他道:“好。” 崔伽伽看着崔慎同找着机会离去,她怎么觉着崔慎同好像比较有自信的样子,万一九殿下不喜欢呢。 管他呢,喜欢不喜欢,试了才知道。 晏琅本与淮时和在一处,这时有几个外使来到淮时和身边,晏琅便站至一旁,拿了根树杈在拨弄地面的枯枝与草叶。 天气有点热,晃起来,晏琅避了避,树林间的日光还是漏下来,晏琅望着上方,往旁侧避。 淮时和与外使越走越远,晏琅往旁侧走着,忽然她身后有一道声音道:“殿下,这处有浓荫可避阳。” 晏琅朝后望去,瞧见一个着青色圆领衣袍的年轻男子,站在一树浓荫下朝她招了招手。 面上恭敬,又含着腼腆笑意。 晏琅见那处确实浓荫喜人,她走过去,站在树下,那人在她到来前,便往旁侧让出了一些距离。 晏琅道:“你——” 她辨认着人,道:“崔家的崔大人。”他与崔伽伽的名,先让人注意到的,一定是他们的姓氏。 崔慎同道:“禀殿下,臣现在任刑部郎中……” 他朝她一拱手道:“崔慎同。” 晏琅道:“好,”她朝他摆摆手道,“崔大人不去参加那些游赏活动吗?昨日晚好像没有崔大人的头筹。” 崔慎同道:“小臣技不如人。”他略有点讪讪。 晏琅道:“大人可是今科状元,这般是太谦逊了,不去露一手,展我大齐雄威吗?” 崔慎同道:“大齐朝的雄威不需再添臣一个去展现了。”他说话,眼眸闪闪的。 晏琅道:“我瞧崔大人是没兴趣吧。” 崔慎同笑了两下,他道:“殿下昨夜也没有拔得头筹。” 晏琅道:“那是我拔不到,崔大人还没听说过我么?”她笑。 崔慎同道:“那殿下有没有兴趣听听另外有趣的事。” 晏琅本以为他是要讲朝堂或者与此次夏游会或与他堂妹有关的事,却听人道:“殿下可愿听听,臣讲——‘故事’。”他将故事二字咬的挺重,晏琅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她脸一下亮了,觉得好奇又有点惊奇,她道:“不知是何故事,崔大人还有这样的兴致?” 她明亮的目光,崔慎同是第二次见,在琼林宴上时,太子让众臣不拘欢饮,他曾在对皇子敬酒时,瞧见旁侧的九皇子,眼发亮看着上方舞台上正表演着的杂戏曲目。 他料想,他应是对这些感兴趣的,崔慎同笑笑。 他道:“这个故事,从一个落魄的山野小少年说起——” ……少顷后,这方传来一阵清朗的笑。 然后是:“快说快说,还有呢,这才几章回呢,又断,崔大人可真是……” 一会儿又是:“哈哈哈……” 晏琅听了一个小故事,之后崔慎同又对她讲了一个略长的故事,不过才说到前一小部分,后一部分,崔慎同道他要缓缓再对晏琅讲说了,他声音也有点干了。 晏琅正听到关键处,抓心挠腮要崔慎同再言,崔慎同连连咳嗽,说自己嗓子不行了。 晏琅才作罢,让他休息一下,下午再来同她讲述。 崔慎同声音清朗,娓娓道来,带着感情,抑扬顿挫,讲故事让人沉浸投入,随着他的声音,进入那样一个故事,而他说的故事,内里情节曲折,主人公性格迥异鲜明,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少年,经历各色奇遇,之后崛起,路中结识各路英雄志士,还有美人,听得人欲罢不能。 现在只能暂且停下,晏琅道:“崔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