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素珍总算是听出不对来,筷子一扔,脸就板起来:“怎么说话呢?程言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凝小姐对你多好,你难道不清楚吗?你这个人就是没良心,狼心狗肺! 我也不跟你啰嗦了,反正你这个名额必须给凝小姐!” 言蹊抬头,定定看向黄素珍,目光清冷冷的,透着冷意:“夏凝有八分把握保研,你都不放心,要名额给她保底。那我呢,我不需要么?把名额给她,我怎么办?” 黄素珍拧着眉,一脸不耐:“你怎么能跟凝小姐比?你是那块料吗?消停当你的家庭主妇得了,别妄想着考研,还考皇家医学院,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言蹊怒极反笑,勾着下唇:“我还真就妄想了,你管得着吗,我就要去皇家医学院,名额就不给夏凝,扔了也不给!” “你——”黄素珍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怒气冲冲瞪着言蹊,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她憋了一肚子火,想要骂言蹊,但是目光触到她冷冰冰的眼神,却最终一个字都没敢说。 捏着手指,好一会才平息剧烈的情绪,开始打感情牌:“言蹊,你怎么就这么犟呢?你非要气死我才甘心吗?” 说着黄素珍就开始抹眼泪,一副被伤了心的模样:“从小我就教育你,做人要有良心,要知道感恩,人家夏家对咱们一家多好啊,没有 夏家没有凝小姐,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吗? 夏家对咱们的恩德,咱们永远都报答不了,甚至下辈子都不行。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可以回报夏家,你偏偏拧上了! 那名额虽然珍贵,但对你什么用都没有,你也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言蹊啊,做人要惜福知道吗?你享的福气已经够多的了,再多就要遭天谴了,知道吗? 你说说你,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好命遇到凝小姐,嫁给北城权势滔天的顾爷,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福分,更是天大的恩德。你要是不懂珍惜,不知感恩,早晚有一天要遭报应!” 最后几个字,黄素珍说的恶狠狠的,恨不能言蹊立刻就被天打雷劈! “母亲说得对!”言蹊立刻竖起一根大拇指,歪着头,一字一句道:“我程言蹊做人没良心,做事没规矩,定会遭报应,老天爷啊,快让我遭报应吧!如果我偿还不够,那就报应在我母亲黄素珍身上,我们一起还!” “程言蹊,你这个孽女!”黄素珍脑子嗡的一下,眼前阵阵发黑,她猛地站起身,抬手朝着言蹊的脸用力打过去。 之前被打过一次,言蹊哪能被打第二次,直接站起身躲过去,然后抬手抓起面前的汤碗,朝着黄素珍兜头扣了下去。 黄素珍被热汤浇了满身,海鲜虾仁,顺着领口掉入脖颈。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言蹊。 半天,才结巴着开口:“你、你敢打我?你不怕天打雷劈吗?我是你妈!” “你可不是我妈。”言蹊小声回了一句,神色不变。 她这句并不是有意说给黄素珍听的,只是下意识反驳了一句。 但黄素珍听到耳中却脸色大变,惊恐地话都说不出来,好一会才结巴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言蹊蹙眉。 “没什么,没什么!”黄素珍赶忙低头,不敢让言蹊看到她的脸色。 也顾不上要免试名额了,甚至连脸上的汤都顾不上,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怎么回事?黄素珍看起来很不对劲。 客厅里的佣人也是震惊地看向黄素珍,但她似乎什么都顾不上了,一心要离开。 直到回到家,躺在床上,才觉得安稳。 程父这个时候回来,看着黄素珍躺在床上,脸上身上都是汤渍,很是惊讶:“你怎么了?” 黄素珍抬眸看见程父,眼眶立刻就湿润了。 “他爹……呜呜……”黄素珍抱着程父哭,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秘密和委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苦啊!提心吊胆这么多年,却无人倾述。 “真是的,好好的,哭什么啊!”程父被她哭得心烦 意乱,抬手推了她一下。 黄素珍瞬间就火了,抄起枕头朝着程父砸过去,怨愤难言:“都怪你,都怪你没本事挣不来钱,你怎么就这么蠢,这么笨!人家夏德龙明明跟你一样,都是苦出身,兜里一分钱没有,可是你看看人家,人家现在挣回来偌大的家业! 你呢,就一辈子当你的司机吧,没出息!” “当司机怎么了?”程父也来了脾气,“我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不偷不抢,不磕碜。” 听到‘偷’字,黄素珍脸上蓦地一白,突然站起身,像一头蛮牛一般,将程父推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