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山回程的出租车上,南蔷思绪乱成一团,像是被最细密的丝线箍住了心脏,层层绕绕。 拉不紧,扯不开,只是闭塞。 她只记得自己懵懵地看完那几行字,抓着彭愿追问江槐序的去向,他说他不接电话,应该是提前回学校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在回校的车上了。 山林在身后越来越远,渐渐虚化,剩下空泛的一团青色,模糊了天的边界。 刚刚的对话还在南蔷脑子里打转—— 三十分钟前。 苏贝贝盯着木牌,冷不丁搓了搓手臂:“靠,这几句话,看得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你也觉得他是那个意思?”南蔷问。 “不然还能是哪个意思。”苏贝贝面色凝重。 “有没有可能不是那个意思啊。”南蔷不死心。 苏贝贝思考了会儿,面色更凝重了:“不是那个意思,那你说还能是什么别的意思。” “!!!”彭愿跟着对话眼神在两人身上乱晃,实在听崩溃了,怒吼一声,“谁能给我讲讲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啊啊。” 苏贝贝和南蔷继续打哑谜:“南南,就是事情败露了,字面意思。” 没人理他,彭愿只能自己抱着那张木牌,绞尽脑汁认认真真端详,“这句,‘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太对劲啊。” 他抬头问南蔷:“所以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了?” “嗯。”南蔷应了一声。 “重要的事?”他又问。 南蔷沉默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彭愿盯着牌子上那几行龙飞凤舞却力透纸背的字迹,表情也不由跟着高深了些。 他念念有词:“但江槐序这人,为人处事向来坦荡荡,最恨的就是欺骗啊伤害啊,背地里捅一刀啊这些事。” 高深只持续了一秒,彭愿话锋一转立即破功:“我跟你们说,之前我把他腹肌照卖给你们的时候,他是真要把我杀了。” “而且他很擅长精神控制加卖惨啊,说什么我原本是他最相信的人,这下彻底对我失望了什么什么的,听得我恨不得当场跪下来给他当牛做马。” “靠真的,骗谁都骗不了他,他贼得很,黄鼠狼都没他精。” 苏贝贝幽幽插嘴:“南南,他不会杀了你吧。” 她掰着手指一条条数南蔷的罪状,“偷他的爹,偷他的钱,偷他的人,骗他的感情,骗他的身体也就算了,你还不是主动承认的,是让他自己发现的。” “有这么夸张吗……”南蔷冷汗都下来了,“而且我什么时候骗他身体了?” “你没搂过他摸过他抱过他吗。” 南蔷犹疑道:“那好像…确实…不是没有。” 苏贝贝眼睛一亮:“诶,真有啊?” “啊?????”彭愿又听了个一知半解,音调忽地升高,“偷他爹?????你和他爹有一腿?” 这话一出,周遭老头老太太都竖着耳朵,看热闹的目光唰唰凑过来,苏贝贝果然瞪他一眼,训斥道:“能不能闭上你的脏嘴。” “我错了。”彭愿瞥了眼周围,压低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口不择言了。但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表情这么凝重,偷他家啦?还是偷他妈啦?” “不对不对,我都懵了,是偷他爹,怎么个偷法啊?” 苏贝贝懒得理他,继续分析,越说越起劲:“重点是,他心机好深啊,都知道了还忍着不说。” “他不会早就知道了,就看你在这里演戏呢吧。” “然后爱而不得,成了心魔,就等着月黑风高夜的猎杀时刻呢。” “而且你看他写的这话,骨节都嘎嘎作响了,这是爱啊,还是恨啊。” …… 直到南蔷都要离开了,苏贝贝才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她话锋一转,神秘兮兮:“这可能是某种隐喻,骨科,隐秘又罪恶的爱,你懂的。” 彭愿:“我不懂。” - 下了车,南蔷步调很慢。 明明是专程赶回学校来找他的,却不敢给他发消息,又不敢去见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她只是凭着直觉上楼,走到了他们班门口。 班里人很少,没有他。 南蔷一眼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