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衣柜内漆黑一片,只有带着温热的呼吸顺着空气传递,虔诚万分,小心翼翼,极尽试探。 交缠错落,愈发贴近。 黑暗中,感官好似被无限放大,南蔷有些眩晕。 像是被罩进了真空抽离的玻璃房子,没了氧气,四面八方充盈的全是他清冽的气息,熟悉又陌生,无孔不入。 一寸一厘,无一幸免。 呼吸沉重,思绪却像被抽离,南蔷攥紧江槐序的衣摆,下意识闭上了眼。 …… 窗外的雨还在下。 水滴起落,像是沉闷落下的鼓点,绵延不绝,无休无止,重重地敲击着谁的心脏,一下又一下,在潮湿寒凉的夜晚化作滚烫无尽的浪漫。 靠近成了本能。 这一刻,江槐序闭着眼,脑海里冒出一句话——「人就像寒冬里的刺猬,靠的太近会痛,离得太远会冷。」 她这朵玫瑰,如果吻上去,是会被刺扎伤;还是会情难自已,甘之若饴,贪得无厌,一败涂地。 不管是哪种,任由冲动作祟,终归都是失了分寸,成了真假参半的暧昧。 放肆还是克制。 爱是一场盛大的哲学考验,能让灵魂下坠,也能让坦荡者找回纯粹。 即将碰上的一刻,他偏了头。 …… 以至于很久以后,江槐序还在想,如果那时候他不管不顾地吻上去了,是不是会出现意料之外的转机,又是否会导向截然不同的轨迹。 心动能有多少次? 快餐时代,有多少心意止于暧昧,有多少人沦为过客,可是不管走到哪里,又有多少遗憾,他始终认为,灵魂的共鸣远胜于身体的贴近。 人潮喧嚷,他所期待的从来都是坚定不移的选择,和坦荡大方的爱。 每个人的灵魂里都有一团火,野火才会无际四散,留下的都是坚定而灼热的。 而当火掩藏热度只为你点亮一盏灯,那是向往自由的灵魂在向你致敬。 自由不是逃避责任,而是拥有潇洒人生的权利,却依然选择虔诚。 人生就是一个又一个选择堆砌而成的结果。 后悔是不会后悔的。 …… 只不过当彭愿气急败坏地问他时,“不是,你他妈为什么不亲啊,你是不是不行啊。” 他也只能闷声回答一句:“有些顺序不能乱,我还没表白呢。” 告白是仪式。 先拉手,再拥抱,再接吻。 有人说,世界乌烟瘴气,真诚都成了自我毁灭的必杀技。 但他不怕毁灭,怕的是虚情假意。 就算是奢望。 也想要在未来的某个深夜,洗完澡和她窝在沙发上,看她穿着他的衣服钻进他怀里。 昏黄的灯光下,电视上放着无聊的电影,余光里都是她的轮廓,他们拉着手,聊过去,聊未来。 想要听到她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说爱他。 才可以。 …… - 气氛安静。 江槐序勾唇笑了下,稍微向后错开了些,抬手轻刮了下南蔷的鼻尖:“懂了吗,和男生回家很危险的。” 南蔷懵懵地睁眼,心说,也没看出哪危险啊…… 总觉得有点期待落空的空虚感,果然是她最近不清醒吧。 大概是被贝贝耳濡目染多了,近墨者黑,脑子里老是装着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轮廓,南蔷撇撇嘴,小声嘟囔:“没意思。” 江槐序无奈,心说那什么有意思,没在一起就躲在衣柜里搞强吻就有意思了?还是亲着亲着滚到床上去有意思? 真没把持住擦枪走火了谁负责。 他耐着性子问:“那你说怎么才能有意思。” 南蔷大概是脑子真缺氧,随口答道:“刚刚就挺有意思的。” 江槐序愣了会儿,想通了似的,慢条斯理地扯了扯领子,嘴角勾起,一脸混账样:“怎么着,那要不继续?” …… “嗡——嗡——” 手机震动声猝不及防地响起,拉回了南蔷脱线的思绪。 屏幕亮起,她惊了下,接通了电话。 话筒那侧南桐贼兮兮的声音传来:“姐,你今晚还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