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近正午。 窗外银杏枝叶微摇,光线自上而下,透过脉络。光晕反射,叶片像一簇簇金色的蝴蝶翅膀,颤抖扇动着清透。 微风里,窗纱薄到透明,轻晃间,零碎光丝落满了整间教室。 南蔷的视线和他对上,目光透净如水,细看却闪着微澜。 那一刻,“啪”的一声,心底似乎有什么忽然碎了,像是冰块陡然暴露在刺眼的强光下,硬撑至今的平静顷刻便被击溃。 在他起伏的呼吸里,她读懂了他的含义。 台下的交头接耳声越来越重,密密麻麻,已经按耐不住。 “居然是王旭啊…班长。” “那怎么躺枪的是南蔷,好惨,我就说不可能是她啊。” “你懂的,人红是非多…” “江槐序来干嘛,来看咱们育才笑话的?” “人家至于吗…你也没看他一直盯着谁看呢。” “处分通知出没出用你来吹哨汇报啊。”老郝脸色一变,不耐地朝门口挥挥手,“赶紧回去上课去。” …… - 午休,食堂里,南蔷低头扒拉着饭。 江槐序也不避嫌,端着餐盘一屁股坐在她对面,手肘撑在桌面,托腮看她:“又吃石锅拌饭,今天不苦了?” 南蔷抬眼,笑是笑不出来,但也给面子地扯了扯唇角,点头道:“嗯,又香又甜。” 江槐序开口刚要说话,一个没注意就被彭愿伸手挖了一大口饭,直接塞进他嘴里:“你不跟着人家点的石锅拌饭吗,自己尝一口不就知道了。” 被彭愿喂了满满一大口,江槐序说不出话,只能斜他一眼,低头闷闷地嚼着饭,差点噎着,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他喝了口水,继续抬眼对着南蔷,转移话题:“心情这么好,考得不错?” “不是,你不都看了群里发的她的排名了吗,跟这明知故问什么呢。”彭愿瞥他一眼,一秒插嘴。 他手里举着一个大鸡腿,啃得倍儿香,嘴上还不闲着,继续叭叭地说:“看你刚刚气得那样,不知道还以为你要把那群给掀了呢。” 江槐序就不明白了,这人怎么每天话这么多,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让他给说了。他掰了一大块馒头,微笑着塞进去,一口堵住彭愿的嘴。 这下世界终于清静了点。 …… 南蔷没忍住笑,心情轻松了不少,这次是真觉得饭都甜了,笑道:“嗯,进前一百了,托你的福。” 江槐序也松了口气,夸张地晃晃手,蹭蹭耳朵:“别说托福,听见托福我就头晕。” “你这次托福考多少。”南蔷好奇。 江槐序也不藏着掖着,大咧咧道:“70。” “不错啊,比上次长了两分呢。”南蔷轻飘飘地鼓了两下掌,完全没走心。 江槐序向后一靠,抱着手臂:“我谢谢您,真是鼓励式教育。” “你这次期中英语考多少?”南蔷接着问。 “122。” “你能坐在第一的宝座,没被挤下去,真是奇迹。” “这算是夸奖是吧。”江槐序笑得吊儿郎当,勾着唇角看她,“很危险,总分只比何骏阳高一分。” “是吗。”南蔷没抬眼,轻描淡写,“你哪天想学英语了,随时找我。” “我怕我学太好,抢了你的位置。” “你放心吧,不可能。” 苏贝贝在旁边默默观察,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不好意思打断,总算找到机会开口:“所以你为什么不和南南学英语啊,你们这些学神不会真觉得自己就是全天下最牛逼的吧,不屑于请教别人。” 江槐序摇头:“没这回事,我很虚心的。” “仙贝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彭愿终于咽下馒头,手拍着胸口,顺完气儿立即插嘴,“他是真怕学太好了,他爸妈得硬拽着他出国学那些金融经济,就他现在那托福分,p学校都申请不了,只能高考。” 苏贝贝惊讶:“那只在考托福的时候收敛下实力不就得了。” “他就是抵触,又轴。”彭愿啧啧嘴,“不想做就是不想做,反正分数够用了。” “哥,谢谢您。”江槐序晃着膝盖怼他一下,不冷不淡,“你就是我发言人是吧。” “不用谢,这是爸爸应该做的。”彭愿侧过头咧着嘴眨了眨眼,明摆着欠揍。 江槐序没吭声,动动手指慢条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