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从戴维·琼斯的触须中喷吐而出,如梦幻泡影。 “默默改变世界的海军?” “你是指那些看着‘天龙人’、‘七武海’作恶,还要为虎作伥的海军士兵,还是指发动‘屠魔令’后,就带队灭了一整座岛的中将?” “是指那位对旁人重拳出击,对亲人好友就网开一面的卡普,还是指对‘白胡子残党’耀武扬威,对我就吓得魂飞魄散的‘大将候补’——‘绿牛’荒牧?” “是指世界在混乱不堪,但是却忙着内斗的你和‘赤犬’萨卡斯基,还是指对‘天龙人’恶行视若无睹,忠实地维护现有秩序的‘黄猿’波鲁萨利诺、战国、鹤?” 戴维·琼斯对于这些人物也是看得很清楚的,全都有小节而无大义,可是一个比一个会装,装得正义凛然。 毕竟在原来的世界,他看得太多这种海军了。 激进刚直,亲人被杀害,就发誓要杀光所有海贼为他们复仇的萨拉查。 雄心勃勃,为歼灭海贼不择手段,甚至会利用其他海贼的卡特勒·贝克特。 秉公守序,却数次选择为了爱情,暗中帮助海贼的詹姆斯·诺灵顿。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在戴维·琼斯看来,库赞、卡普之流,就是另类的“詹姆斯·诺灵顿”、“韦瑟比·斯旺”。 战国、鹤之流的,就是另类的“卡特勒·贝克特”。 萨卡斯基自然就是另类的“萨拉查”了。 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有能力,有实力,但都不会反抗“天龙人”。 海军这么多年来只出现了一个敢于反抗并且成了些许气候的叛逆——龙。 关于卡普、龙、路飞这条家族线,海军本部早已在“顶上战争”中公布,因此并不是什么秘密了。 龙的过去虽然隐秘,但是也不难调查,毕竟他的众多海军同期至今都还活在世上。 库赞面对戴维·琼斯的连连逼问,竟然哑口无言起来。 因为他说的每句话都是事实,而库赞无法反驳事实。 同时,这些问题已经从很多年前开始不停地拷问着他的灵魂。 更重要地是,自从离开了海军本部,脱掉海军大将的外袍,库赞真正地深入底层,了解到平民与奴隶的困苦生活之后,就更为迷茫了。 现在的世界政府与海军本部,只保护了部分的人,却让更多人遭受迫害,并阻遏他们发声的机会,让世界看起来一片平和的模样。 这样的两大组织,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这不是正如戴维·琼斯所说,它们是最大的、最凶恶的海贼势力? “天龙人”是“海上皇帝”,“世界政府”就是“大看板”,海军本部就是“飞五胞与真打”。 库赞越想,越是觉得心灰意冷,他越来越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又能改变什么了? 戴维·琼斯凝视着他,他不需要动用诅咒,仅凭言语就能轻易地鞭笞着他的精神。 “你们只是口头上宣扬‘正义’,却一直在做着比海贼更为恶劣的勾当。” “至少我不会像‘天龙人’一样,把部下和平民踩在脚底下当狗使唤,我统治的岛屿遭到外敌入侵或者灾害,我也会主动庇护他们。”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心甘情愿地为那种虚无飘渺的目标努力,又向你厌恶的‘天龙人’低头、跪下?” 是啊,我为什么要向“天龙人”低头,就因为所谓的“天命”吗? “青雉”库赞缓缓地弯腰,盘腿坐在了冰之狼牙上,左手抬起,将墨镜取下,露出他颓废中带有哀伤的双眼。 “戴维·琼斯,实不相瞒。”他厚厚的嘴唇里吐出有磁性般的嗓音,“我的确对海军的正义,对世界政府的正义,产生了怀疑。” “我来找‘黑胡子’,一方面是听说你在与他们交战,我试图与他们合作,夺走黑色三叉戟,解除诅咒,结果自然是失败了。” “另一方面,我也想要趁机尝试一条新的道路,真正地深入海贼的世界,了解他们。” “我以前只觉得他们都是天生的恶徒,可是,现在的我,想要知道他们为什么宁愿冒着被世界通缉的风险,也要成为海贼。” “也许,我能够从中找到我想要的、可以改变世界的答案。” 库赞仰起头来,他竟然在这张状态下又强自令精神镇静了下来,呼吸也平缓了。 “戴维·琼斯,我知道你与‘白胡子’、‘百兽’、‘大妈’、‘红发’都不同。你对世界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戴维·琼斯将烟斗收起,踩着冰冻之牙的光滑表面,来到了库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