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的队员们花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它装进隔离箱里,再用穿梭机运送回到运输飞船上。 穿梭机飞在半空,护卫队队员靠在窗前休息。 有人俯瞰着地面的情形道:“真是便宜了这些雇佣兵,这么多现成的死虫子,得捞多少油水。” “可不是,哪像咱们,累死累活也就是个搬运劳工。”有人附和:“没有油水不说,一个不好撞在枪口上还得吃罚款。” “都少说两句吧。赶紧运完这趟,下去没准还能捞一点。” 很快穿梭机就进入运输飞船敞开的收容轨道,几名队员把东西卸完收拾好就迫不及待再次开穿梭机离开了。 安静的货仓里只剩下码放整齐的隔离箱。 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名同样穿着军装的人没有乘坐穿梭机离开。 在所有人都走以后,这道身影从暗影中走出来,伸手打开了其中一只箱子。 箱子里是爱莎的尸体。 这个人原本带着白色军用手套,此时一只手上的手套被摘掉,露出的苍白手指抚上爱莎眉心的枪伤。 一枚状如火焰的黄金戒指泛起闪亮的光泽。 戴着戒指的手指伸进那道枪伤的孔洞里,很快指尖分裂出白色的细丝,将那贯穿颅腔的伤口填满。 一枚黄铜子弹被不断涌动的细丝推了出来,“啪嗒”一声滚落在地,又被另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捡了起来。 白色细丝不断涌入,使得尸体表面如波浪一般涌动起来,就仿佛皮肤下不再是血肉,而是某种粘稠的液体,看起来诡异至极。 不多时,波浪渐渐平息,尸体回复平静。 戴着戒指的手指微微抽离,万千细丝却藕断丝连。 倏然间,尸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的血红色渐渐淡去,直到最后变成了棕色的普通人类瞳孔。 来人将手指挪开,细丝终于全部缩回,手指表面恢复洁净光滑。白色的手套再次被戴好,将那枚闪亮的戒指也一并遮盖。 “爱莎,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尸体”坐了起来,很快从死气沉沉变得有活气。 “我喜欢这个名字。”它回答。 戴着白手套的手落在了它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那么欢迎你,爱莎。” 被称□□莎的异类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一次它很快就适应了人类的肢体,动作从僵硬变得柔软。 它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恭敬地递给对方。 戴着白手套的手接过了那样东西。 那是一张微皱的照片。 上面是一名瘫倒在地的男人,吓得失禁昏厥,形容狼狈。 “你做得很好。” 白手套将照片放进了军装的裤袋里。 爱莎露出高兴又羞涩的笑容。 没有了僵硬与诡异,那笑容极其自然,就好像是——一个真正的人。 * 荆棘号已经平稳地驶入第六星区。 休息区的巨大舷窗外是旷阔无垠的深空星海。 陆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白染坐在舷窗旁的白色椅子里,出神地望着外面深邃的星空。 她已经换了一件衣服,和之前穿的那一件看起来几乎一样,白色的一尘不染,袖口和裙子的样式和他之前在主星见过的任何服装都不同。 长发如漆黑的锦缎垂落腰际,露出白皙的侧脸,明明看起来很年轻,可整个人的气质却比同龄人要淡然冷静得多。 陆迟知道她性子清冷。 可看到眼前这幅景象的时候,他才忽然感受到一种难言的疏离,就仿佛她离这个世界非常遥远,比她身后无止境的星空还要更远。 白染听到声音停在门口良久不动,回过头来,恰好与陆迟四目相对。 陆迟没有回避她的视线。 他径直走进休息区,在一旁的自助机上接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放在白染面前,而后在她对面的椅子里坐下。 白染道了声谢,伸手碰到杯子的时候发现是温热的,能看到杯子里腾起的热气。 她又看了看陆迟面前的杯子,没有热气,应该是一杯凉水。 白染忍不住又偏过头去看刚刚陆迟接水的地方,这个装水的铁盒子,原来是一边冷一边热的吗? 陆迟坐在对面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将她眼中一掠而过的那一丝好奇尽收眼底。 “第一次上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