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许,开始思忖着自己方才那话,会不会说得太重了些? 但她那么利用过他的喜欢,践踏过他的真心,本来就是不配再同他说起这两个字,他又说错了什么?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陆岁淮止住再想,他暗自提醒自己,今日来棠月阁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甘黎的身上。 她的寝衣适才已经被自己扯开了大半,现下春光乍现,那一大片的柔软雪白在空气中暴露着,令他喉头一紧,眼睛也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意。 他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床榻之上,顺手拉下了床前的帘幔。 喜欢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虚妄,他试过一次,相信过一次便也罢了。 他如今已经不再需要任何人所谓的喜欢了,只要她像现在这样,永远留在他的身边,只属于他一个人就好。 夜色如水,月朗星稀,皎洁明亮的月光透过枝丫,洒落在昏暗的庭院里。 王府里是一片寂静,只余下树叶被夜风拂过带来的沙沙声,风忽而变得大了些,吹得连树枝也跟着在月光下摇晃了起来。 风吹过棠月阁的雕花木窗,带来轻微的吱呀吱呀的声响,窗边的锦帘也随着风微微晃动着。 甘黎躺在榻上,身体紧绷着,一动也不敢动。 心爱之人近在咫尺,她却莫名觉得心里仿若空了一大片,难受得厉害。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淌下,今夜似乎格外漫长。 她只盼着,这一夜,能够快些过去。 陆岁淮的手轻抚过她的侧脸时,察觉到她面上的泪水,手微微一顿。 她怎么哭了?是他方才弄疼她了吗? 他下意识地放轻了些力道,口中却道:“甘黎,你凭什么哭?是你欠我的。” 是啊,就像他说的那样,是她欠他的。 甘黎在疼痛中清醒过来,慢慢地想着。 是她将曾经那个爱重于她的陆岁淮伤了个遍体鳞伤,也是她亲手毁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陆大公子。 他不信她的解释,不信她说的喜欢,也不再信她说的每一个字,他恨她。 她也的确为了傅子策设计过他,欺骗过他,利用过他,伤害过他。 傅子策要杀他,是她递的那把刀,他是应该恨她。 如若是她真心待一个人,反过来却被如此对待,恐怕连杀了那个人的心都有了。 是她对不住他在先,如今被他怨恨上了,是她自作自受,没有资格来怪他这样待她。 他曾经没有得到回应地默默爱了她,等了她那么多年,风水轮流转,如今也是该轮到她来等着他了。 她只是希望,或许有那么一日,他会放下那些仇恨,会不再对她心存防备,会相信她是真心待他。 他们二人,还会有回到从前的那一日。 * 翌日甘黎醒来时,陆岁淮已不在身侧。 她不记得昨日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哭了许久,现下眼睛都有些肿了。 她掀起帘幔,从床上缓缓坐起来,却发觉自己浑身上下都酸痛得厉害。 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她慢慢地走下了床,去柜子里拿干净的衣物,昨日的贴身小衣被陆岁淮撕坏了,已经不能再穿。 听到里屋的动静,棠月阁里新来的婢女杏儿赶忙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姑娘,您起来了?”杏儿笑着道,“王爷吩咐过,姑娘昨夜劳累了,要让姑娘多睡一会。” 杏儿一面走了过去,一面小心翼翼地悄悄看着这位甘姑娘。 甘姑娘生得是极为好看的,即便只穿着一件素白的里衣,乌发随意地松散着,也分毫不掩如画般清丽的姿容,就连身段也是极好的。 也不奇怪王爷会待甘姑娘如此特殊,就连她一个女子看了都心生喜欢,如果她是男子的话,定然也要被甘姑娘勾了魂儿去。 王爷虽未明确地说要给甘姑娘安排个什么样的位份,但在这偌大的摄政王府里头,到底就只有这么一位女眷,甘姑娘又这般得王爷宠爱,指不定,就是她们日后的摄政王妃呢。 就算甘姑娘没有显赫的家世,当不了王妃之位,至少,也应该会是侧妃吧…… 杏儿想着,不经意间看到甘黎露出肌肤上的红色痕迹时,一张小脸立时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