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陆衍离开的身影,姜宜微微叹了口气,对陆岁淮道:“你向来就清楚你父亲的脾气,也莫要因此就埋怨他,其实他也是一心向着你的。他说的那些话,虽然你不爱听,但也还算是中肯。” 语罢,她又温声对甘黎道:“甘姑娘,适才淮儿父亲的话,也并非是要有意为难于你,你也勿要往自己心里去。” “夫人,我明白的。”甘黎轻声应道,“大人思虑周全,也是为了陆岁淮着想。” 姜宜朝她点点头,转而看到陆岁淮仍显得有些黯淡的眸色,安抚他道:“淮儿,你也不必为此事忧心,你父亲也并非是不同意你与甘姑娘的事情,只不过是考虑的多了些而已,我会好好劝你父亲的。” 闻言,陆岁淮的面色才稍稍舒展开来,笑着应道:“多谢母亲。” “甘姑娘。”姜宜柔声唤道,唇边带着温和的笑意,“我手上带着的这个镯子,是淮儿的祖母在我与他父亲成婚之时赠与我的,今日我便将此玉镯送与甘姑娘了。” 说着,她从手腕上慢慢将玉镯褪去,小心地交到了甘黎的手中。 这玉镯由羊脂白玉制成,玲珑剔透,纯净柔和,触感亦是细腻温润。 甘黎看着手中的玉镯,又将此物向姜宜递了回去,推辞道:“夫人,这玉镯实在是太贵重了,况且,这既是陆老夫人赠给您的,还是您戴着它更为合适。” 姜宜对她的反应似是毫不意外,也没有去接她递来的玉镯,只是笑了笑,道:“这个镯子,我本来就是要赠与淮儿今后的妻子的。” 见甘黎面上仍带有犹豫之色,姜宜又接着方才的话道:“甘姑娘蕙心纨质,知书明理,我与淮儿的父亲都很是欣赏姑娘的品行作风,最为要紧的是,你与淮儿情投意合,他又那么喜欢你,我早晚都是要把这个玉镯交到你手上的。” 怕甘黎还要拒绝,陆岁淮在一旁坐不住了,忙趁此对姜宜道:“母亲,她其实就是脸皮薄,觉得不好意思收您的东西,您直接给她戴上去就好了。” 听到这话,甘黎侧过了头,瞪了他一眼,大有嫌他多嘴一意,但他却视若无睹,嘴角依旧牵着笑意。 “淮儿说的也有道理,那我来给甘姑娘戴上吧。”姜宜一面说着,一面从甘黎的手中拿过了玉镯,缓缓地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望着甘黎白皙的腕间戴着色泽典雅的玉镯,姜宜感慨道:“看看,你戴上这个多好看啊。” “谢过夫人。”看着自己腕上的手镯,甘黎也不好再推辞,开口谢道。 见她似是要起身道谢,姜宜忙先一步轻轻按住了她的手,声音平和道:“你谢我做什么?要是真的说起来,我还得谢谢甘姑娘你呢。你来府上的这些天以来,淮儿一直都高兴的很。而我们做父母的,看到子女能够称心如意,如愿以偿,心里自然也是甚感欣慰。” * 从锦仪堂里走出来时,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但地面仍是潮湿一片,还有些积了不少水的小坑。 路过陆岁淮的居所栖芜居时,他还不肯回去,硬是坚持要先把甘黎送回棠月阁。 他一手执着仍在往下滴着水的伞,一手垂在身侧,小心翼翼地试探性般去触碰身旁她同样也垂落下来的手。 她自是察觉到了他的举动,直接出声问他道:“陆岁淮,你在干嘛呢。” 他登时就像做贼被抓住一般收回了手,心虚道:“啊,其实,我方才就是想摸一下你手上戴着的镯子而已。” “嗯?真是这样?”甘黎又问了句。 虽然这个解释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牵强,但他此刻骑虎难下,只好点头道:“是啊。” “可是我戴着镯子的是左手,你刚刚碰的是右手哎。”甘黎笑了起来,眉眼似月。 陆岁淮眼下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借口了,又担心她继续追究下去,不敢再接着这个话题,便有些生硬地打岔道:“甘黎,这个玉镯很衬你的手,很好看。” 她挑眉望了他一眼,抿唇不语。 他的耳根红了起来,有些不自在地抚了抚鬓间,低头道:“适才在锦仪堂,你也听母亲说了,戴上这个玉镯,你可就是我陆岁淮未过门的妻子了。” 她眼底眸光闪动,扬着唇,口中却道:“可别这么说,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呢,谁说我一定就能嫁给你啊?” “我母亲都同意了,父亲虽未明说,但母亲一劝,他也定然会松口的。你日后会成为我的妻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急了起来,生怕她要否认,“更何况,你连我家祖传的玉镯都戴上了,难道还想要反悔不成?” “那我不如把玉镯还给你?你给其他人就是了。”她又逗他道,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