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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1 / 3)


禹成走进来,躬身行礼过后,将怀中的青竹瓶双手交给了傅子策。

傅子策接过,似笑非笑地道了句:“你的动作倒是挺快。”

“属下谢殿下夸奖。”禹成笑着摸了摸头,应了句。

傅子策淡淡扫了他一眼,没再接话,而是将手中的青竹瓶递给了甘黎,道:“阿黎,此乃回牵子。”

甘黎隐约明白他的用意,接过竹瓶的手微微颤抖着,但还是低声问了句:“殿下,回牵子……是毒?”

傅子策嗯了一声,同她道:“回牵子毒性慢,不会在一时毒发,少量食用对人体也无甚影响,但长期服用此物,在毒性积累之下,便会侵蚀身体,逐渐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说完,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你不必担心,此毒是慢慢发作的,你将其用于陆岁淮的身上,他身子亏损,太医尚且无法诊出个所以然,更不会牵扯到你身上。”

“多谢殿下为属下考虑周全。”甘黎轻声说着,将青竹瓶收入了衣裳里。

沉吟片刻,傅子策再次开口道:“阿黎,你可莫要令本王失望啊。”

私下相处时,他鲜少在她面前以“本王”二字自称,而方才这句话,便是带着隐隐的警告意味,她自然心知肚明。

她也知道,今日自己同傅子策说了许多本不该说的话,他这个人又一向多心,指不定也在暗暗猜忌着自己。

心中虽不免有些紧张,她仍是同他保证道:“殿下放心,属下定会为您妥善解决此事,绝不会让您失望。”

“那我可就等着阿黎的好消息了。”他颔首,颇为满意道。

见两人说完,禹成迟疑着喊了句:“殿下……”

“怎么?你还有事?”傅子策有些不悦地蹙起了眉头。

禹成望了甘黎一眼,走近了傅子策,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甘黎倒是没有听清禹成同他说了些什么,只是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宣业侯府”的字眼。

禹成说完,傅子策便站了起来,对甘黎简单道了句:“近日府上事宜繁多,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走了。”

她应了句“好”,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相送。

望着傅子策与禹成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甘黎若有所思。

翊王府与宣业侯府的喜事将近,傅子策这段时日想必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这样也好,能稍稍转移一下傅子策的注意力。

至少在近几个月,他的心思估摸着应该会更多的放在宣业侯府的身上。

听到门被轻轻带上的声响,甘黎坐了下来,抚摸着衣裳中那个装着回牵子的竹瓶的轮廓。

她心中一时是烦躁,一时是不安,一时又是茫然。

就算是在她还未与陆岁淮重逢的时候,傅子策于话语中提及要让她解决了陆岁淮,她心中便是抵触的。

她先前在逾明书院虽说与陆岁淮是向来不和,但那终究也是她好几年的同窗。

即使不喜欢他,但对他下毒手,她也做不到。

不过在那个时候,毕竟还尚未曾确认好陆岁淮的身份,她本就不是很相信傅子策那日的说辞。

她只是想着,待自己进景国公府查清了傅子策想要知道的事情后,他也就能消了这个念头。

现下知道了陆岁淮是皇帝之子,傅子策也斩钉截铁地要她去除掉他。

可她也知晓了陆岁淮的爱意,知晓了他这五年来为她所做的事情,更是知晓了自己对他的心意,她又怎么可能动手杀他?

她不可能对陆岁淮下毒,然而,在这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虽然傅子策也说了,回牵子是慢性毒,一时半会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但时日一长,他轻易便能觉察出其中的端倪,到了那时,他也就知道了自己根本就没有给陆岁淮下毒。

依傅子策一贯的手段,他定然不会放过自己,也势必不会对陆岁淮善罢甘休。

假使那年冬日,先一步来月上梢找她的那个人是陆岁淮就好了……

可事已至此,这个“假使”便也没了任何意义。

她摇头,缓缓叹了口气,向空了的杯盏里又倒了满满一杯的桃花酿,再端起杯盏,一饮而尽。

适才她与傅子策光顾着说话了,酒其实也没喝上多少,但这桃花酿的味道却是着实不错。

桃花酿的香醇安抚着她的脾胃,让她紧绷着的心渐渐松弛了下来,也让她将烦闷之事慢慢抛诸脑后。

她笑了起来,难怪世人常说,酒能解愁,还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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