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因此还闹到了衙门里,但他去年在牛头山被……”
说到这里,外间有人叫道:“翠玲姐姐,太太找你呢!”
叫翠玲的丫头一下子回过神来,答应了声,忙着要走,卫玉拦住她:“姐姐,那个人叫什么?”
翠玲犹豫了会儿,低声道:“姓周,都叫他周老六。”
卫玉凝视着丫鬟匆匆离开的身影,正在思忖,只听得身后有人叫道:“你干什么?!”
呼啦啦!叽喳喳……乱纷纷地一阵轰响,夹杂着惊呼声。
卫玉猛转身,却见原本放在墙角的竹笼子被打开,里头关着的黄雀们一涌而出,扑啦啦地四处乱飞,纷纷地冲出了门去。
屋内屋外,众人目瞪口呆,一个厨子指着飞廉,叫道:“是这小子干的!他放跑了黄雀!”
外间一个仆人冲进来,把笼子掀开看,里头只有乱糟糟地黄雀毛儿,一时气的大叫:“臭小子,你干的好事!”
也有叫道:“把他抓起来,交给老爷处置!”
飞廉手里抱着酒葫芦,被几个人围在中间,有些许慌张,却抿着嘴不言语。
卫玉吃惊的不是飞廉放跑了黄雀,她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局面。
本来她记得毒死徐府之人的菜肴正是黄雀卷儿,所以并没很着急,只先看看徐府的情形。
可如今黄雀没有了的话……那行凶的人会选择如何动手?
由此会不会引发无法揣测的变数?
不过卫玉来不及想别的,眼见徐府的人把飞廉围住,她担心飞廉吃亏,便忙走过去道:“有话好好说,切莫动手。”
一个恼怒的厨子正欲给飞廉一巴掌,被卫玉拦住,便吼道:“他放跑了黄雀,我们怎么跟东家交差?”
卫玉反而一笑,道:“这孩子是我带来的,有什么跟我说就是了。徐老爷那边儿,也有我去交代,绝不会连累各位。”
众人闻言,拳头不由放下,卫玉又看向徐府的仆人道:“我正要见见徐老爷,劳烦带路就是了。”
徐掌柜正在前头招待宾客,忽然听说自己的黄雀被放跑了,心中十分恼怒。
来到后厅,卫玉早已经等候在厅内,两人彼此照面,徐掌柜心中疑惑:“你是?”
卫玉将他上下一打量,一拱手:“徐老爷没见过我,不过……应该没有忘记‘周老六’吧。”
徐超本来还面带笑容,听了这句,脸色顿时冷峻:“什么?你……你是周家人?”
卫玉微笑道:“既然徐老爷还记得,那就该知道我是为何选在今日前来了?”
徐掌柜的眼中闪过一点冷意,先回头看看身后无人,才冷哼道:“周老六已经死了一年了,你又想干什么?”
卫玉得了这句,望着他脸色变化,缓缓道:“我正想问问徐老爷,他是怎么死的。”
徐超的眼眉一抖,过了会儿才道:“笑话,官府都已经论定了,你来问我?我看你是来无端寻衅的!”
卫玉其实并不知道什么周老六,这名字还是新从丫鬟口中得知,她见那丫鬟语气有异,便猜测事有蹊跷。
徐府被灭门,这自然是出自极大的仇恨,所以卫玉有意想找出是谁跟徐府有如此深仇大恨,她冒用周老六的名号,当然是向看徐掌柜的反应,诈出两人之间到底有何过节,果然先得了周老六身亡的消息。
见徐掌柜眼神不对,卫玉淡淡又道:“我有两句话送给徐老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前院的鼓乐声、客人说笑的声响隐隐传了过来。
徐掌柜的拳头握紧又松开,终于他靠近一步,恶狠狠地盯着卫玉道:“小毛崽子,你是想要挟我?还是来自找死的?”
卫玉挑眉:“这里又不是牛头山,我怎么找死?还是说徐爷要亲自动手?”
徐掌柜一震:“你……”他瞪着卫玉,眼中的惊骇一闪而过,竟说不下去。
门外一阵奇异响动,仿佛有一片阴云的影子在门口盘旋而过。
细看,却是一群黄雀。
卫玉眯了眯眼睛,望着那一群自囚牢中脱困的雀儿,它们似乎是在庆贺新生,又仿佛是有无限怨愤,流连不去。
她看着蹁跹的雀影,微觉恍惚。
当初卫玉受宿雪怀照护调养,她很不解,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没有立刻回答,到开口的时候,却是一句更令她迷惑的话。
“你……都不记得了。”他说。
卫玉再世为人,回想这句,仍不解其意,此刻望着鸟雀自在翱翔,忽然有所感。
就在卫玉出神的时候,徐超一摆手,门外几个家丁悄无声息地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