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舟正在分配生日蛋糕的碗碟,见温从简和梁舒拉着温随过来,便从旁边拿起生日帽,小心展开,给温随戴上。
“生日快乐,小寿星。”
他眼里含着笑意,像烛火纳入其间,星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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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温随跟温从简回家,第二天去医院复查,又拍了一次脑部CT。
以往那几回去医院,温随都没怎么上心,而且具体情况梁舒都是单独跟医生聊的。
这回看过片子,医生直接当着他的面,欣慰地恭喜一家三口,说,“血块有了明显的萎缩,基本可以确认性质,能够放心啦。”
“小伙子,保持积极的心态和健康的生活方式,相信你很快就能痊愈的!”
温随这才知道,温从简他们怕他有心理压力,之前一直没敢说,原主脑袋里有个东西,意外晕倒失忆后发现的。
因为手术确诊风险太大,一直都是保守观察。
也许是幼年时脑袋摔伤那回导致,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总之现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要是我能早点答应小随学他想学的,就好了。”梁舒欣喜又懊悔。
温从简安慰她,“现在也不晚,来得及。”
送走温从简和梁舒,温随打车去了箭馆,到的时候已经快八点。
没多久席舟下课,出来看到温随,眼神既意外又暗含了些隐晦的、说不出的惊喜。
“我以为你跟叔叔阿姨回去……”暑假就不会再来了。后面这半句被席舟咽下。
温随回道,“放假也得接着训练,还是在这儿吧。”
席舟观察他神情,微微紧张,试着问,“检查结果怎么样?”
“医生说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席舟笑得露出了牙齿,难掩喜悦,完全不像平常那个沉稳的人,居然有几分傻气。
温随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又软又热。
“郑许然呢?走了吗?”他望向一边,感觉自己的情绪来得奇怪。
“又跟女朋友约会去了,”席舟笑着回答,“那家伙可能好事将近,最近有的忙了。”
教室里就剩他们两个人,席舟问温随,“今天还练箭吗?”
“练的。”不仅队里每天都有假期训练任务,就算温随自己也是要练的。
“那我陪你。”席舟没有任何犹豫。
两人各挑了把弓,一人一张靶纸。
熟悉的场地,30米射道温随轻轻松松就是一支10环。
看着那颤动的箭尾,回想曾经对着箭靶颓废不振的模样,恍如隔世。
席舟也是10环,他收回弓没再继续,“我这里对你来说好像太简单了,不然我们来试试古代的一个花式玩法。”
“什么玩法?”
“飞羽射。”
这名字跟席舟箭馆的名字一模一样,可温随是个古人,也都没听过还有这种射法,合理怀疑是席舟自己编的。
“正好我们用的是竹箭,你已经射了两支了,我来追你第二支。”
席舟拉弓,箭飞射而去,只听刺啦一声,他的箭将温随射在10环近9环边缘的第二支箭从箭尾劈开,一分为二,且去势不收,还能钉在靶心。
“运气不错。”席舟勾了勾唇,“该你了。”
也就是说,温随也要射那支箭,让三支箭处在相同的位置。
“很容易。”温随拉弓,同样一气呵成,甚至青出于蓝,速度比师傅还要更快的一箭过去,射中席舟第二支箭。
“厉害!”席舟拍拍手,“这下有点难办了。”
前面的箭越多,后面的箭就越难,越需要更大的气劲儿才能钉住,不然就算射中也会掉下来。
席舟这回拉弓定点的时间果然比先前长了两秒,他凝神望向前方,但也仅仅是两秒后,箭出,擦在温随之前的箭头边缘。
因为左右分力不匀,那支箭在被分开三分之一后倏然折断,但席舟的箭还是稳稳钉在了箭靶上。
“算我输了,”席舟收箭。
“没有。”温随拉弓,“该我了。”
持续发力的时候,温随瞄准,原本正常射靶瞄点只有一个黄心,而现在那靶子上却有好几支一分为二的箭。
它们都直接构成干扰,温随需要瞄准的只有席舟最后那箭的箭尾,灰白色的箭尾。
一箭出,从靶子上簌簌掉下几根箭羽,再一看,原来温随的箭堪堪擦过席舟的箭,以极紧密的距离双双钉在箭靶中心。
挨得严丝合缝,可惜没打到。
“我输了。”温随说。
席舟笑着放下弓,“好吧,承让。”
两人相视一笑,席舟道,“就是个娱乐,你好好练吧,我去隔壁教室改课件,打算再练多久?”
温随看一眼表,“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