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温随也像刚反应过来,如梦初醒地眨了下眼,低头闷进衣服领子里,短促地吭了一声。
别扭、轻微的一声,像小爪子挠在谁心上。
他的的确确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讲得出这种话。
曾经席舟在郑许然面前维护他,也说不公平,现在他学以致用,反过来维护席舟。
潜移默化,根本不带思考就脱口而出。
可不能否认,温随是有这个意思,他磨磨唧唧地想了一会儿,怎么觉得越来越热,稍微从衣领里支起脖子,却没把那件线衣松开,面上冷冷清清道,“有用的话,那就算安慰吧。”
“……”席舟笑了,“谢谢你,效果很好。”
少年应当是不习惯说掏心窝子的话,席舟看得出他有多诚恳,这会儿耳朵尖已经全憋红了。裹在又长又大的衣服里,像颗软软的棉花糖。
“我好像真的不怎么在意那些别人的话了,”席舟说,“不瞒你,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在意的,觉得自己没用了,这辈子就这样了,拿不到想要的那枚金牌,之前一切都不作数了,所以……消沉了一段时间。”
“但我觉得,换个位置做同样的事,也不能叫沦落,相反,是箭馆和这些孩子把我从沦落的边缘拉了回来,让我重新找回目标,你知道,对于射箭的人来说,目标永远是最重要的。”
温随回到卧室,躺下时才发现席舟的衣服仍在自己身上,他犹豫是否该还进书房。
考虑过后,温随走到席舟书房门口,将他的外套挂在了门把手上。
温随躺下了,给席舟发去语音:“衣服在门上。”
席舟的回复也是语音,温和声线通过电流讯号转换而来,缓缓淌过耳膜。
“好,早点睡觉,才能长高。”
温随:“……”
他其实当时想跟席舟说的是,“我觉得你很强,不必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
他本来不是想跟他说那些弱者才需要的话的。
结果看着那样的席舟,又都什么也说不出来,温随觉得,他仿佛有些理解了。
理解前些日子,自己瞄不准箭靶、却死命不肯放弃,席舟悄悄在门外看时,那种矛盾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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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已经摆好,席舟还特地早起处理棒骨,用高压锅预约上骨头汤,准备中午加餐。
可事情都弄完了,还没见温随出来,感觉今天早上他洗脸时间格外长,问了一声也不答应。
席舟走到卫生间门口,先敲了敲门,依稀听温随有说话,可水声太大,听不太清。
席舟不放心,将门推开一条缝,“小随?我进来了,你要是……”
话没说完,被门后一角的情景吓了一跳。
门口正对水池,整个水池还有边缘都溅上了血滴,水流正刷刷地混着血水往下冲。
席舟差点心脏没停跳,冲进去仔细一看,温随捂着鼻子,指缝里还有血在滴,整张脸湿漉漉的,眼睫毛上也都是水。
“流鼻血了?”
席舟一眼看出关键,“松手,用嘴呼吸,我帮你止血。”
他手指捏在温随鼻翼上,另一手摘下墙上的毛巾,先帮他把脸擦干,再把水龙头调到凉水一侧,打湿了敷在前额,过会儿再敷一敷颈侧。
几分钟后,出血的情况总算暂时控制住,席舟拉过旁边折叠椅,让温随坐下,继续替他重复刚才的冷敷,手一直帮他压着鼻子。
他手劲虽轻,却很有效,但温随最近习惯呼吸训练,张着嘴久了感觉窒息,席舟低声提醒,“别憋气,放松。”
温随还是晕晕乎乎的,可能确实有点失血过多。
他早上也不知怎么,好好地在洗手池洗脸,忽然摸一手黏糊糊的血,他是见惯了血,但这种情况的出血之前也没遇到过,就想着冲冲,冲干净了就好了,结果越冲越多。
“你以为大禹治水,要疏不堵呢。”
了解完始末,席舟都不知该说温随什么才好。
但他也不敢怠慢,等止血了第一时间给温从简打去电话,才知道温随是易上火的体质,大概是空调开得太足闹得。
席舟放下一半心,可想到推门那幕,仍然心有余悸,“今天开始降温,怕你冷才把空调多开了会儿……怪我,疏忽了。”
可也得教育小朋友,“下次遇到这种事,你可以先叫我的。”
当然,“还是不要再有下次了。”
席舟明显关心则乱,转身去厨房泡了两杯菊花茶,“吃完早餐喝这个。”
温随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一只烧麦,看着那俩杯子,心想席舟又没上火,他怎么也要喝?
烧麦是羊肉的,前天随口说那家羊肉烧麦好吃,不知道席舟什么时候又买的。
正要开吃,却被人夺走。
“羊肉上火,今天不能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