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看到我们无法走出过去。” 宇文姚迦沉静的眼波里泛起轻轻的涟漪。 “如果她就站在这里,她会说什么呢?”宇文姚迦说,“‘过去就只是过去,再沉浸也没有意义’……吧,她衡量一件事要不要做的理由,从来都是有没有意义。” 她用些许怀念和柔软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倩倩仿佛真的看到那个人就站在她们面前,用淡然却不冷漠的口吻说出这句话的模样,明明是她提起的话头,她自己却红了眼眶。 “的确是她会说的话。”倩倩低声说,“她一直都是这样,自己走得潇洒,却留其他人走不出过去。” “不。” 宇文姚迦忽然抖了一下,倩倩很明显地感受到她的体温变得冰凉。 “她走得决绝,但一点都不潇洒,在最后的时刻,她很痛苦。”宇文姚迦更紧地握住倩倩的手,似乎在从中汲取把这件事说出来的力量,她的声音变得干涩,“……她对我说,她很疼,但直到最后,我都没能给她止疼,她是痛苦着走的……” 倩倩的眼睛一点点地睁大,她愕然地失去了反应,而宇文姚迦说出这句话之后,倏然失去了力气,跌坐在了椅子上。 她捂住脸,声音中没有泪意,却仿佛有刀片刮过她的嗓子, “没人知道这件事, 没人知道她曾经有多痛, 我帮不了她,倩倩,当时我是唯一能帮她的人,但我却连为她止疼都做不到,我亲眼看她消失在那场火里……” 她挺拔的背脊微微佝偻,在这个静谧的夜里,在两年后的今天,她终于面对其它人坦白她的罪过。 这让倩倩明白了,为什么宇文姚迦这么坚强的人反而一直无法走出这个阴影,她原以为只是因为宇文姚迦是最后见到她的人,这给她带来的痛苦的确远甚于其他人,却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 想到那个人得疼到什么地步,才会对其他人喊疼,倩倩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剧痛来得倏然而猛烈,她没有力量去控制。 她哪里疼?有多疼?倩倩想知道,但她不能去问宇文姚迦,即使宇文姚迦是唯一知道答案的人。 她只能慢慢地蹲坐下来,伸手搭上宇文姚迦的膝盖。她也不能开口,因为一出声绝对是哭泣的音调。 半晌之后,倩倩才哽咽着说:“那不是你的错,她已经独自走得太远了……” 宇文姚迦捂着脸,只是摇摇头。 倩倩绝望地抽泣,她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宇文姚迦,但她知道,宇文姚迦永远无法走出这自我诘问的梦魇了。 换成她也是一样。 即使知道可能性为零,倩倩还是试着说:“姚迦,让风栖做点什么吧,我想如果她就在这里,她宁愿你把她忘记。” 宇文姚迦拿下手,露出苍白干燥的脸,她问:“风栖治好殷九辞了么?” 倩倩僵了一下。 “风栖治不了任何人。我和殷九辞相比,也没有什么不同。”宇文姚迦说,她甚至轻轻笑了一下,“他们都说殷九辞疯了,我反而有些羡慕他,起码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疯。” 偌大的哀痛笼罩下来,让两个强大的女人都无法继续这场谈话,宇文姚迦抚摸倩倩柔软的长发,仰头看向窗外。 “下雪了。”她冷不丁地说。 倩倩也仰头望去,太空从漆黑变成浓郁的靛蓝,有细碎洁白的雪花从上面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被冷空气吹到窗边,融化在宇文姚迦的手指间。 “下雪了,就又快到她的生日了。”宇文姚迦低低地说,“每年的这个时候,阿乔都会做很多蘑菇汤,放在那个祭坛的底下,等待鸟兽把它们喝光,今年我想去拿一碗。” “阿乔的蘑菇汤,真的很好喝。” 又是一年初冬,距离时寒黎的离开,已经快要两年了。 临近时寒黎生日的时候,宇文姚迦的失眠越来越严重,因为这个日期不但是时寒黎的生日,同样也是她的祭日,是她眼睁睁看着她离开的日子。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宇文姚迦要被无边无际的思念和愧怍逼疯,她习惯性地起床拉开抽屉,才想起来她答应倩倩不再酗烟,已经把所有的烟都交给她了。 但她太难受了,就像人犯了毒瘾,皮肤地下仿若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宇文姚迦坐立难安,她索性从窗 户一跃而下, ℙℙ, 在时寒黎把它们放走之后,它们自觉地回到前任主人这里,宇文姚迦重新接收了它们。 也许他们都在试图从彼此身上攫取时寒黎残留的气息。 秃鹫载着宇文姚迦飞越夜色,横跨大陆,这是宇文姚迦的放肆,非必要情况下,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