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别急,我在往上爬了,反而是你,动作快不快?别到时候还要让我等你。”岑锦楼挑衅地说。 时寒黎不发一言,沉默地挑断第十根鳃骨,此时她听到了龟裂之声,来自她手中的刀。 “时寒黎,其实我在乎外婆和可心,但我并不爱她们。这话在你这种正义的大英雄眼里一定很可恶是不是?但我能骗你,骗不了我自己,外婆和可心,只是我还活在人间的一个寄托,你明白么?她们是我和这个世界唯一还能产生联系的事物,有人杀了她们我会为她们拼命,但我不爱她们。”岑锦楼突然说,声音越加低哑,“我无法去爱不了解我的人,她们给了我生命中唯一的善意,但她们不理解我,外婆一直在让我好好上学,挣了钱去看错认性别的病,可心也一直叫我哥哥,我试图和她解释可以叫我姐姐,但她说就算哥哥不是姐姐她也喜欢我。多么纯真善良啊,我知道我应该知足了,但我的心越来越难过,它骗不了自己,在她们眼中我仍然是异类,只是她们的善良让她们接受了我,就像施舍,你会对一个正常健全的人施舍什么吗?不会,我还是残缺的,不正常的。” “——而相对的,但凡有人把我当成正常人,我就会爱上他,哪怕他是个男人。” 时寒黎动作一顿,瞳孔中蔓延出震惊。 “我不再是对每个人摇尾乞怜恳求他们理解我,声嘶力竭地解释我不是怪物的可怜虫了,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正常人看,我能看得出来。”岑锦楼的声音剧烈地颤抖着,“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是男是女,是动物是人类,甚至是风是雪在你眼里都没有任何区别,时寒黎,你长在人类社会里,又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你怎么能干净到这个程度?你怎么能……是个男的。” 时寒黎剥出了第十五根鳃骨,整个鳃部已经血红一片,全部都是翕动的鳃丝,看上去十分恐怖。 这个面积已经足够发动进攻了,她站在边缘,冰蓝色的光芒渗入黑骨刀龟裂的每一道缝隙中,填补起来。 岑锦楼还在继续说,他的声音越加狠戾,也越加虚弱,“我说错了,我还是当年那个可怜虫,但凡谁给我一点善意我就念念不忘,我就是会愿意为了那一丁点善意去死的可怜虫,之前给我这份寄托的是外婆和可心,而现在——是你啊!时寒黎!” 时寒黎低下头,从细密的鳃丝中一抹手电强光越来越近,那一层看似轻薄实则坚不可摧的阻隔下,岑锦楼到了。 “进攻。”时寒黎说了一句,然后用尽自己最大的声音,“进攻!” 她高高跃起,刀刃上凝聚出冲天冰锋,她的行动就是号角,一时间所有人不顾其他方向的进攻,全部攻向最脆弱的鳃丝 ! 时寒黎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彻底的金色,她的身影淹没在漫天绚烂的炮火中,在她眼中那抹鲜艳的红色没有任何颜色能够遮蔽,就在岑锦楼的发丝穿透过来的瞬间,她用尽全身力气,举刀竖劈! 悠长的吟咏震天撼地,大量滚烫的血液如同爆裂火山中的岩浆喷涌而出,这些血液蔓延到人类身上,人类无一不哀嚎着栽倒,而他们碰到血液的地方在恐怖地溶解,周围的飞机被溅射到血液,也顿时发出滋啦的声音,旋转着掉向地面。 随着这一下攻击,碎裂声不绝于耳,在冰晶消失的瞬间,时寒黎将黑骨刀的碎片收回了空间,跌了下去。 时寒黎有些脱力,她也被溅到了血液,剧痛传来,她低头看去,沾到血液的胳膊几乎瞬间就被腐蚀得露出了白骨。 她心口一跳,那岑锦楼? 然而现在不是找人的时候,他们脚下青鲲的身体剧烈地波动起来,不是之前那种翻身的震动,而是每一块组织都在移动翻新,甚至有人因为躲闪不及,被直接卷入到皮肉里面! 时寒黎:“慕玉?” “它……它……” 李慕玉用力拍了自己一巴掌,才强行让自己发出声音,“它在变化形态!” “变化形态?什么叫变化形态?”白元槐嘶哑地大吼,“别告诉我这家伙还有第二阶段形态!” 还没等李慕玉说话,时寒黎在翻滚中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她顾不得什么,立刻大喊:“命令所有人下去!离开这里!快!” 李慕玉被吓得不会说话了还不算什么,但是时寒黎用这种急迫的大吼命令撤退,就是真的危在旦夕了,冰凉的恐惧直冲所有人的天灵盖,李慕玉朝所有人下了令。 时寒黎放出了所有会飞的御兽,尽可能多地接住下落的人,但还是有无数人跌落进下方的水中,千钧一发之际程扬猛地扑到了她的骨翅马上,他们刚刚飞得远了一点,就看到了那令人震撼的一幕。 骨骼折叠,体积扭曲着收缩,那看不见头尾的庞然大物正在迅速地发生变换。 一双闪着五彩光芒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