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情。"杜松良说,"不得不说,我们比起其他幸存者来说幸运太多了,湖怀山上有野生的菜和水果,还有那么大的淡水湖,因为地势高,底下的丧尸闻不到味道,也很少有丧尸上来,就是山里偶尔有变异兽出没,需要格外注意一下,所以基地里有些人就会像霍菲这样,总以为危险离自己很远,都是其他人经历的事,而且大家差不多都是普通人,危险真来了也就是等死的份,像各位这样以最低二阶进化者组成的队伍,是我们想都不敢想象的啊。” 听到这里,时寒黎突然明白了,不是霍菲跟这个世界有割裂,而是他们和普通人的认知有割裂。 对绝大多数的人来说,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一个安稳的基地,就算不求回到末世之前的生活,也想要安安分地活下去,对他们来说,一阶进化者就是了不起的神,危机来临,进化者都处理不了的话就一起死,谁也不比谁处境好到哪去,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人类就是这么弱势。 但是她不同,跟着她的这些人也不同,当时代的洪流滚滚而来,他们选择逆流而上,既然上天给了机会让人类也能进化,那么哪怕多次濒临死亡,他们也要把这个机会紧紧抓到手里。 所以他们现在,和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已经出现了很大的区别。 “这个徐清竹,听起来的确很厉害,就是有些过于宽仁了。”李慕玉说,“他是几阶?哪怕他是五阶,也做不到方方面面地保护所有人,让他们自己成长起来,认识到真实的世界,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小玉,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有点不同寻常啊。”白元槐惊奇地说,“你不是很心软的吗?一向看不得其他人受苦。” "首先得自己有那个实力,才有咸鱼的资格,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李慕玉反问他,"事实就是,他们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别说银霜大桥那边的丧尸,就胡怀镇里徘徊的那些,这基地里有几个人能独立杀进杀出还能活着回来的?靠人保护终究不是长久的事。" “这位姑娘,道理的确是这样,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去死啊。”杜松良苦笑着说, “进化者都知道, 进化的过程九死一生, 一个运气不好就会死, 逼他们去进化, 就等于看着他们去死…… ” 队伍里的人忍不住有志一同地将目光望向了时寒黎。 如果没有时寒黎一次次地将他们逼到极限,他们现在也不可能有自保的力量,虽然之前就知道这份逼迫的伟大,现在更是体会得尤为深刻。 如果不够强,大部分人甚至连面对真实世界的资格都没有,面对的结果就是死,除了极少数人,大部分人都会怎么选? “心肠慈软,优柔寡断。”殷九辞说,“不是所有进化者都愿意白白照顾那么多普通人吧,你们为了保护更多普通人,自己这些进化者就必须要承担更多的责任,这种生存模式走不了太远,吸引不了更多进化者到来,来的只会是越来越多的普通人,这样下去迟早会拖死你们。难道没有进化者对此表示不对么?” 杜松良犹豫了一下,说:"我们给进化者的待遇是最高的,绝对不会让人干白工,但是你说得对,的确有进化者对这种模式表示不满,但也没有过多纠缠,觉得不合适的人就走了,留下来的不管是惦记优越的好处,还是有什么打算,总归都是接受这种模式的。" 风栖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时寒黎:“阿黎,你怎么看?” “不关我事。”时寒黎说,“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我只是过路人而已。” 过路人,没有归属,不会参与,她如此冷静而清醒,将自己排除在各个圈子之外,就连同为人类的同胞,都不能让她内心产生一丝参与感。 风栖露出心疼而了然的表情,殷九辞看着他的眼神不太友好起来,其他人知道得没有那么多,但也都听出来了时寒黎不想干涉的意思,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快要到达地方的时候,时寒黎忽然扭头看向后面:"你想问什么?" 霍菲的眼珠子一直粘在她背上,都粘一路了,她本可以忽视掉,但想到这人之前对基地的维护,还是主动开口问了一下。 “时……时大哥!”霍菲一紧张,顿时忘了该叫时寒黎什么,脱口而出一个称呼,然后抱腿地小跑到她面前,目光一直在她腰间的两把刀上徘徊, “大哥,你这两把刀,是不是就是传说中你那两把刀啊?" 时寒黎目光一凝,从他脸上略过,放到自己的刀上。 “我……我今年也十九岁!不过已经快二十了。”霍菲挂着讨好的笑脸,“ 看在我们同龄的份上,能不能让我看看?就看一眼!" 时寒黎这次没说话,她直接转身走了。 霍菲的笑容僵在脸上,又露出那种可怜巴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