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晒上后,再次开学了。 陈小满和李初元将作业交给先生后,就乖乖站在一旁等着。 刘先生仔细检查完,将作业放下,扭头就对正埋头写字的刘书言道:“他们两的作业都写完了,你什么时候能写完?” 刘书言简直要哭了。 “先生,您成天带着娃干活,我哪有空写作业呀?” “我做饭时你就可以写。” 刘先生丝毫没心软。 李初元和陈小满肯定也要帮家里干活,却能将作业写得工工整整。 他往日也给了刘书言空闲,可刘书言不是躺着歇息就是捡根棍子东耍耍西抽抽。 是要好好教训他了。 “从今日起,你站着上课,什么时候补完作业,什么时候吃晚饭。” 刘书言倒抽口凉气。 陈小满和李初元也被吓得低了头。 不吃饭,晚上会饿得睡不着。 太惨了。 两人同情地看了眼刘书言,就认真听先生上课。 有些人家农忙还没结束,今儿只有六个学生。 刘先生早习惯了。 村户人家能把孩子送来识几个字就不错了,不能指望他们不顾地里的活儿来上课。 刘先生带着读了篇文章后,就让学生们自行背诵。 走到陈小满跟前,他道:“你的进度落后了,我先带你背《三字经》。” 陈小满咧了嘴:“先生,我能背《三字经》了,您帮我讲讲吧。” 刘先生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你能认识《三字经》里的字?” “初元哥哥教我背了,我在地里练着写了好多天,已经都认识啦!” 陈小满骄傲道。 农忙她学了好多呢。 除了背《三字经》,她还背会了穴位图,还有汤头歌。 刘先生一顿,问道:“孝于亲后面接着背。” 陈小满站得笔直,两只小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就背起来:“孝于亲,所当执。融四岁,能让梨……” 小奶声在教室里传开。 学生们纷纷扭头看向陈小满。 陈小满一点不打顿,一口气背到“彼既成,众称异”,刘书言嘴巴已经成“o”形了。 这么多字,她竟然全能背下来? 另外两个学生也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们光是《三字经》就学了一年啊! 陈小满才来几天,竟然能背得这么熟练?! 刘先生满意地点点头。 看向陈小满的目光里也满是慈爱。 陈小满背完,深深吸了口气,嘴巴干干的。 她咧了嘴:“先生我背完了。” “不错,很熟练,初元何时教你的?” “我们守着晒粮食,初元哥哥教我的。” 陈小满很高兴。 她也对自己很满意。 足足背下一本书呢。 还认识了好多好多字。 刘先生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可知道其中含义?” 陈小满笑容垮下来,连连摇头,泄气道:“初元哥哥说他不会教含义,让我问先生。” 李初元站起身为自己辩解:“我怕自己讲错了误导你。” “这是基础,不好出错。” 刘先生笑道。 教室里响起三道抽气声。 陈小满好奇地看过去,就见刘书言等三人都惊骇得瞪大了眼。 “你们怎么了?” 刘书言指着刘先生高呼:“先生竟然笑了!” “我就没见过先生笑!” “先生不是只会板着脸吗?” 三人连连惊呼。 刘先生咳嗽一声。 往日他是有些严肃,也不至于只会板着脸。 三人一抖,赶忙将头埋进书本里。 刘先生就看向李初元:“你将时间都花在教陈小满上,你自己的学习是否落后了?” “先生教导过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我虽是教她,却也多了许多疑惑,可见我并不完全懂了。” 李初元朗声道。 刘先生手指在书本上点了点:“讲讲。” “父子亲,夫妻顺。若是父不与子亲,子又当如何自处。” 刘先生摸着胡须,沉吟片刻,道反问:“如何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