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那样的黑店吃饭,要么是为了来骗新进城的人钱,要么跟黑店有勾结。”
李初元分析着道:“咱们一点都不用可惜。”
“我瞧着他挺热情的,不像坏人。”
老李头不愿意相信。
从来府城到现在,他还没遇到一个好人。
“他认识有院子出租的人,应该是府城的人吧,没道理不知道那个是黑店。”
李初元说完,想嘴贱刺爹两句。
想到自己的屁股,他又默默打灭了自己的念头。
“总之,我们逃过一劫。”
还是要收敛脾性。
识时务者为俊杰。
嗯。
老李头想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咱们住哪儿呢?”
“要不,咱直接去找曹同知?”
李大宝提议。
大家一琢磨,也只能这样了。
府城人生地不熟的,太容易被骗。
曹同知应该在府衙,他们找人打听到府衙的位置后,赶着牛车慢悠悠往府衙赶。
府城的人多车更多,他们跑不快,只能慢慢混着。
“都让开!犯人游街!”
“退!退!退!”
随着男子高昂的声音而来的,是破空的鞭子声。
四周的人匆匆往路两边退让。
阿木费力地拽着缰绳把牛车摆着往两边退。
因为退得慢,牛车在最前排。
老李家还没见过这种大阵仗,一个个探头往外看。
最前面的是两个敲锣的差役,紧随其后的,是一辆辆囚车。
犯人们被锁在囚车里慢慢往前走。
囚车两边被差役护着往前。
四周围观的百姓瞧见那些犯人,纷纷交头接耳。
老李头正琢磨怎么打听消息,一扭头就见小满已经跟一个大爷聊上了。
“他们犯了什么事呀?”
“听说都是贪官,全给抓了。”
“抓这么多啊,府衙还有官吗?”
“谁说不是,你瞧瞧,最前头囚车里那个叫曹同知,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同知,前途无量啊,哎,怎么就走了错路呢?”
老李头惊呆了。
他几乎是扑过去:“老哥,你说前面那个是谁?”
“曹同知啊,你不知道?”
老汉惊讶。
“他是咱们府城最年轻有为的官员了,咱们府城到处传他的事迹。”
老汉打量起老李头:“你不是咱们府城的人吧?”
老李头脑子“嗡嗡”响。
谁能料到他们还没来得及投靠的曹同知,已经被抓了呢?
老李家其他人也都傻眼了。
县太爷的同窗就这么被抓了?
陈小满给老汉一把瓜子,问老汉:“曹同知怎么那么有名?”
“他办了不少好事,我们都指望他能为咱老百姓办更多实事,谁知道,哎……”
“曹同知是被坏人害的!”
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大声呼喊。
他爹死死捂着他的嘴,大声呵斥:“你一个孩子懂什么?别胡说!”
他用力拍了孩子一巴掌,那孩子吃痛,没顾得上再说话。
领头的差役用力敲了下锣,大声吆喝:“曹仁,与叛贼勾结,窝藏叛贼头目,罪大恶极,今日特来游街!”
四周围观的百姓哗然。
另外一个差役跟着敲了下锣,跟着吆喝:“刘并,私吞救济粮,致使灾民死伤无数!”
囚车里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官员冷哼:“你们贪墨救灾银子救灾粮,天理难容!我就是死了也不帮你们背这个锅!”
一旁的差役鞭子狠狠甩在他身上,他痛呼一声,衣服被血染红。
“游街示众,岂容你喧哗!”
刘并却再次站直身子:“你们排除异己,构陷忠良,老天会睁眼收了你们!我要上奏,要为灾民们讨回救灾粮救灾银!”
“啪!”
又是一鞭子砸下来。
刘并疼得栽倒。
老汉觉得瓜子都不香了。
“哎!”
“都是年少有为的官员啊……”
与他并排站着的另一个老汉赶忙拽住他:“闭上你那张老嘴吧,你活够了,你家儿子孙子还小呐!”
老汉没了心情,把小满给的瓜子装进兜里。
鞭子声还在“啪啪”响,那些囚车上的人就算再疼,还是大声呼喊,好像是抓紧一切机会向世人宣告他们的清白。
差役们的鞭子总能精准地甩在他们身上。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最前面的囚车里,一个消瘦的人背脊挺直,苦笑着感慨:“奸臣当道啊。”
除此之外,也只剩无力叹息。
仿佛四周的哭喊和正气发声都与他无关。
陈小满指着那人问旁边的老汉:“他就是曹同知吧?”
“对,是他,你个小丫头还挺有眼光。”
老汉点头应了声。
陈小满道:“他这样的才能少受罪。”
李初元看了会儿囚车的动静,又去看四周百姓。
百姓们纷纷面露不忍,还有人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