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连连摇头:“矿山不能吃不能喝,拿来也没啥用,我们不要。”
张主簿被惊呆了。
矿山没用?
矿山怎么可能没用?!
多少人做梦都想要那座矿山,您老知道吗?
张主簿恨不得立马化身贪官,把矿山给收进自己的兜里。
他都这个年纪了,也爬不上去了。
不如弄座矿山,赚足够多的钱,让子孙后代享用不尽。
强忍着心头的暴虐,他只得把给陈小满和李初元那些说辞搬出来。
“咱也不会炼铁,又不会打铁,还得找打铁师傅……”
老李头连连摆手:“算了,我们不找麻烦,你们找别人安顿难民吧。”
张主簿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得他心都是疼的。
要不是县太爷给了他指令,他真想一走了之。
这可是矿山啊!
你都有矿山了,使点银钱,不就能找到打铁师父了吗。
县太爷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偏偏要把矿山给不识货的这么一家子?
他哪里知道,就因为老李家不识货,王县令才愿意将矿山给他们。
张主簿深吸口气,沉声道:“矿山是宝贝,多少人盯着呐。”
“宝贝还能轮到我们?”
老李头连连摆手:“我们家又没背景。”
“对啊,你们家没个背景,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到你们头上了?”
张主簿忍不住跟着嘀咕了一句。
“天上怎么不掉馅饼到我家呢?”
张主簿愤愤不平。
这话可算点醒了老李头。
他家没背景,可是有小满啊。
小满是福星,好处落在他家头上也就正常了。
老李头眼珠子一转,深深叹口气:“主簿大人嘿,不是咱不信您,您说矿山给咱一个普通农户,也没啥用啊。”
普通农户?
张主簿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你们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普通农户呢?
老李头却不管张主簿的神态,而是继续道:“你们这些官老爷真是不容易啊,为了难民能活命,东奔西跑的,大晚上也没法回家歇着。”
张主簿心里舒坦了不少。
还有人能看到他的辛苦。
“咱的好日子全靠您和县太爷照顾,我肯定得帮你们分忧。粮食我能掏得出来,人也帮忙安顿,可咱实在没地儿了。”
张主簿听到这儿就知道有戏。
竖起耳朵要听呢,老李头却不说话了,反倒是大声喊周大丫。
张主簿恨不得抓着他的肩膀让他把话说完。
就算死也得给个痛快。
这一家子究竟怎么回事?
“哎哟,这个老婆子也不知道干啥去了,喊了也不来,主簿大人您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瞧着老李头离开,张主簿气得站起身。
他竟然被冷落丢下,还有什么好待在这儿的?
不如直接回复县太爷,这一家子不答应。
他这可是矿山,还怕没人要吗?
张主簿气得大步离开。
走到院子,正好碰到往这边走的周大丫。
周大丫赶忙抓起围裙擦手,走过来,热情道:“主簿大人吃了晚饭再走吧,这么晚了,在家住吧,这会儿回县城太晚了,折腾得怪累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人家热情挽留,张主簿也压着怒火道:“不麻烦你们了。”
“主簿大人能来咱家住,是咱祖坟冒青烟了,怎么能是麻烦呢?”
周大丫大声道:“明儿我就去村里显摆显摆,主簿大人在咱家住了一晚上,村里谁家能让主簿大人去住哟。”
张主簿脸色好看了不少。
自己被如此看重,他心情也好了。
“我还得回去禀告县太爷公务。”
语气软和不少。
周大丫“嗨”一声:“主簿大人忙一天了,该吃顿饭歇歇了,明儿禀告也是一样。知道主簿大人爱喝酒,咱准备了一坛子好酒让主簿大人喝个尽兴。”
张主簿可算有了笑脸:“你们还专程去买了酒?”
“自家酿的,不过在百味楼卖得很好,百味楼还给取了个好听名字,叫什么状元红。”
“状元红?!是你们家酿的?”
张主簿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状元红是一壶难求。
以前他仗着自己主簿的身份,还能去百味楼喝几口。
如今状元红已经卖到府城。
府城的大官都预定了,他这么个小小的主簿想喝到是难上加难。
周大丫笑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您别嫌弃。”
张主簿那点不满烟消云散。
他也难得露出笑脸:“那我就不客气地留下了?”
有状元红喝,他还真就不走了。
周大丫将人引进屋子时,老李头正好从房间出来。
她当场发难:“你怎么把主簿大人一个人留下?算什么话。”
往常在外人面前,周大丫是把老李头捧着的。
这会儿察觉张主簿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