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忙不过来,还把李初元给招呼过来。
给一碗米饭出去,就有一个人来卖身契上按手印。
刘管家熬到老李头煮的那锅白米饭吃完,兴奋地从地上窜起来。
“白米饭没了,还有白粥,来吃白粥了嘿!”
“别急别急,咱带了稻米,再煮就成。”
老李头双手在半空费力挥舞,让大家镇定。
刘管家不敢相信:“你们到底要买多少人?”
“咱地儿多,少说能买个百来户吧。”
老李头保守着道。
嗨,谁让他们木须山下的空地多呢。
木须山四周的地哟,比几个庄子都大,住几百户是一点问题没有。
老李头还是担心他们太能吃了,自家粮食不够才收少写。
“户?你们买全家?”
刘管家尖叫出声。
疯了吧?
谁买人是按户来买的啊。
一户人家有老有小,能真正干活的只有壮年。
大家多半是买壮劳力回去干活。
有些大户人家会买年轻女子回去当丫鬟当小妾。
怎么会有人买一大家子?
这跟养别人一大家子有什么区别。
老李头摇摇头:“那没有,我们一户只买一个人,让他们给咱干活,他们有亲人的就跟着去住呗,可以干活挣粮食。”
“都买人了,还请啥短工?”
刘管家的脑子转不过来。
看在跟老李家走得近的份上,他提醒道:“你还不如把他们全家都买了。”
“那不成,全家都买了,他们的后代也是奴籍。”
老李头言辞拒绝。
“爹是奴籍,娘是良籍,孩子还能是良籍呐。”
四周的难民不敢置信地看向老李头。
他都来买下人了,竟然还关心下人的后代是不是奴籍?
刘管家“哎呀”一声,双手狠狠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这是做好事啊!”
“咱趁着他们落难买人,是占了便宜的,不能把他们翻身的希望给买断喽。”
老李头看向刘管家:“我可不想被人骂以后生儿子没屁眼。”
刘管家:“……”
这话他没法儿接。
李初元欠揍地问他:“爹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能生儿子吗?你应该说生孙子。”
“你不是我生的吗?”
老李头一巴掌拍在李初元的后脑勺。
“我正当年!”
李初元打量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而是低头往锅底塞了一根木柴。
他不说话更让老李头火气直冒。
老李头大怒:“你怎么个意思?瞧不起你爹是不?”
“我说话不好听你不能揍我。”
李初元先打招呼。
老李头脱了鞋子,举着对李初元道:“你小子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我先揍了再说。”
李初元把柴一丢,拔腿就跑。
父子上演起追逐的戏码。
正看病的人赶忙让陈小满看。
陈小满不在意地摆摆手:“饭在锅里煮着呢,耽误不了事儿的。”
看病的人趁机问陈小满:“我们只卖身一个人,就能去你家住吗?”
“是我家山脚,你们可以暂时住在那儿。”
“那我们咋活呢?咱也没田地。”
“我们家有很多地,你们可以佃去种,一年一亩地给我们两成佃粮就好啦。”
一听说两成佃粮,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两成佃粮给了,还得交税粮,剩下的粮食不够一家吃的呀。”
其他人也为难起来。
刚刚听老李家的人说起来,就知道这家人心善。
加上陈小满一直在给大家治病,大家也就跟他们说出自己的难处。
陈小满道:“够的够的,你们可以种高粱,一亩地能收两千多斤,你们多种两亩地,一切花销除开还能剩下粮食拿去卖呢。”
“两……两千斤?怎么可能!”
陈小满惊讶:“你们不知道吗,我们淮安县的稻米高粱都是亩产两千多斤呀。”
四周的难民听到这个消息,都坐不住站起身。
“怎么可能有收成这么高?”
“我种了一辈子地,也没听说有这么高产的粮食啊。”
“就算庄稼老把式,一亩地顶多能收三百多斤,怎么可能有两千多斤。”
难民们议论纷纷,几乎都不信。
陈小满奶声奶气道:“你们都听说我们淮安县粮食多了吧,因为收成高,才能粮食多呀。”
难民们还是不敢相信。
就算收成高,也不可能亩产两千多斤吧?
刘管家嗤一声,道:“小满小姐跟你们说真话你们反倒不信。”
众人惊骇的目光齐齐落在刘管家身上。
刘管家道:“我劝你们啊,趁着老李家要买人,赶紧卖身一个,全家也能有落脚的地方。别家买下人,可不会想办法安顿他们的家人。”
旱灾持续快两年了,他们能活命,又一路逃难到淮安县来,房契地契怕是卖了一轮又一轮。
就算身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