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试图劝住陈小满。
他可不想因为一头牛得罪这两孩子。
陈小满很惋惜:“它太可怜了。”
“还能便宜点吗?”
李初元趁机问差役。
差役很头痛:“你们实在想要,四两银子买走吧,不过咱说好,这头牛买回去可能就死了,我不敢负责啊。”
李初元太高兴了。
他多说两句话,就节省了一两银子呢。
陈小满更高兴,当即就跟差役保证绝不怪他。
等老李头回来时,陈小满一起牵着那头牛站在外头了。
老李头眼前一黑,差点厥过去。
“你们买这么头病牛干啥?”
“我要把它买回家治好它。”
陈小满高兴道。
老李头指着病牛的手都在颤抖。
“你看你爹有病不?”
“爹你身子好着呢,比去年还年轻。”
陈小满很认真地应道。
老李头被气得直翻白眼。
在得知牛已经买下来不能退后,他想哭的心都有了。
当着犯人们的面,他不能哭。
他得忍着。
他回去哭。
“爹,小满用自己的钱买的,你不用心疼。”
李初元好心宽慰他爹。
可惜老李头听到这话更难受。
“她的钱就不是钱了吗?”
就该让这两小兔崽子把钱上交。
老李头对这头病牛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那个卖他们牛的差役看到情况不对,早就躲起来了。
陈小满却很高兴,还抱着牛不撒手。
谁都不能把牛从她手里抢走。
李初元在她耳边嘀咕几句,两人拽着牛先跑出去。
老李头知道自己没办法了,只能苦着脸带着两孩子朝外走。
陈小满牵着牛绳不撒手。
王县令好笑道:“你想这么走回去?”
“我不能上马车,爹会把牛拿回去退了的。”
她要保护牛。
“我是那样的人吗。”
老李头很不满。
跟在陈小满身边的李初元用力点头:“爹就是这样的人。”
老李头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
“你们庄子离这儿可不近,你们会很累。”
解决心头一件大事,王县令心情大好,也更有劲儿逗小孩。
陈小满一点不在意:“我累了可以休息呀。”
衣服被扯了下,她回头,顺着李初元的手指方向看去。
牛棚旁边的一间破宅子门口站着好几个孩子。
他们都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怯生生地往门外看。
破了两个角的木门被打开一条缝,从门缝能看到里面有十几个年龄不一的孩子。
见到有人看过来,他们赶忙躲到门口。
因为跑得太快,有个孩子的鞋子跑掉了。
他又跑回来,将那只破布鞋穿上。
布鞋一看就是大人的,他走一步,鞋子就掉下来。
王县令顺着两孩子的目光看过去,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
“他们都是从山寨救下来的孩子,长期被关在没窗户的屋子里,不敢见人。”
李初元扭头看向王县令:“他们没爹娘吗?”
“爹都在牢房里待着。”
王县令顿了下,才继续道:“他们的娘都是被拐上山的,被凌虐得不成人形,对他们也没那么深的感情。”
有些女子甚至将对土匪的恨意转移到这些孩童身上。
“爹不疼娘不爱,这些孩子可怜哟。”
老李头感叹。
陈小满心里难受:“他们怎么办呀?”
“从山寨剿了不少粮食回来,养他们不成问题。”
这么些孩子,就是吃到死都吃不完山寨里那些粮食。
“我看小的才刚会走路,有人照顾不?”
老李头心里也不好受。
王县令道:“还有一百多个女子没处去,跟他们一块儿待在那处宅子里,会帮他们洗衣做饭。”
能帮忙洗衣做饭,孩子们就算有人照顾。
那就能活下来。
老李头松了口气。
李初元不解:“他们是要送到我们庄子的那些土匪的孩子吗?”
“送去你们庄子的都是最底层的土匪,可没机会碰那些年轻的女子。”
王县令脸上已经找不到一丝笑容:“真正的罪魁祸首都挤在县衙牢房,等着运去省城。”
“这些人手头都有人命,许多女子也被他们折磨致死,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陈水生在牢里吗?”
陈小满抬起头。
王县令看向她:“你认识陈水生?”
老李头叹口气:“陈水生是她生父,却不拿她当人,还一次次害我们,后来去凤凰山了。”
王县令深深看向陈小满。
难怪这丫头留意那些孩子。
“凤凰山有个叫陈水生的土匪,我们攻上山时,他从哨所摔下来,没救活。”
老李头心里暗骂恶有恶报。
面上却很惋惜:“哎哟,真是没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