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音音睁着眼,粘稠的液体从她脸上滑落,瞬间,和眼泪混成了一团。 紧接着,池伯年沉重的身子,朝着她倒了下来。 无力的,搭在了她的肩上。 “不,不……” 池音音嘴唇颤抖,喃喃着,“不会的……” ‘嘀——’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报警声。 她是医生,不用看,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此时,监护仪屏幕上,心跳已经拉成了一条直线…… “……” 池音音张着嘴,呼吸急促。“b……ba……” ‘爸爸’这两个字,她有多久没叫过了?以至于,陌生到张不开嘴! “爸!” 终于,她完整的喊出这个字。 抬起手来,紧紧抱住池伯年,哽咽着,“爸爸!” 可是,她知道,他听不见了! “爸爸!爸——” 医护走了进来,开始善后工作。 护士扶住她,劝慰道,“人已经走了……节哀顺变。” 池音音闭上眼,已然哭不出声来。 这一次,没有奇迹发生……池伯年没能熬得过24小时!他就这样走了! 伤者逝。 护士开了门,放家属们都进来。 “爸!” 唐名可冲在最前面,一进来,就拉开了池音音,扑倒在池伯年身上。 “爸!爸爸!啊……” 池 音音呆怔怔的站在一旁,一瞬不瞬。 顾西程和林芜晚来一步,同时扶住她。 可是,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音音。” 顾西程想要抱抱她。 可是,池音音一偏头,靠在了林芜肩上。她没说话,连哭,都是没有声音的。 “哭吧,想哭就哭出来。”林芜吸了吸鼻子,轻拍着她。 顾西程只好默默收回手。 “医生!医生!” 床边,唐名可却闹了起来。 强拉住医生,恶狠狠的,“你们怎么回事?快抢救啊!你们就这么不管我爸了吗?” “这位家属,人已经走了……” “胡说!你胡说!” 唐名可像疯了般,抬起手就和护士撕打起来,“我让你胡说!我打死你!啊……” “喂!你干什么?” “快住手啊!” “你们家属有没有人管一下?” 池音音自然是不会管的,顾西程无奈上前,拉住唐名可,“名可,你冷静点!” “西程,你快告诉他们!让他们把我爸爸救醒啊!快啊……啊……” 眼看着她情绪失控,无奈之下,顾西程只得抬起手,朝着她的后脖颈重重一记手刀。 唐名可言眼睛一闭,倒在他怀里。 顾西程立即将 人抱起,匆匆出了监护室。 池音音靠在林芜怀里,无暇顾及他们。 护士走过来,问道,“请问,洗身你们是谁做?家属,还是交给外面?需要我们帮忙联系吗?” 池音音忙站直了,擦了擦眼泪,红肿着眼。“我来。” “音音。”林芜拉住她,不赞同,“你的身体……” “没关系。” 池音音摇摇头,盈盈含泪,“他是我爸爸啊,最后一次了,我得送送他。” “……”林芜只好松开了手。 她帮着护士一起,打来了水。 池音音接过,拧了毛巾,给池伯年擦洗。 这会儿,周硕进来了。 站在池音音身后,“二嫂,外面的事已经安排好了,二哥马上就过来。” 池音音只点了点头,没说话。 她在给池伯年刮胡子,一边刮,一边掉眼泪。 “城城还没长胡子呢,你就走了……” 父子俩至今还没和解,城城甚至不知道,他割肝救的,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圣母。 她只知道,她的出生,带着池伯年一半的骨血,而他死了……是为了救她! 因为这一点,那十几年对她的漠视,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好了。” 池音音放下剃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