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其中。
其意为:在安定时要思及危险,这样就会有了防备,有了防备自然就没有了祸患。
都说知其意便知其立意,再加上备考时早已罗列出的宗旨,以及论据和大意。很快林远秋腹中就生出了这篇策文的成稿。
正值思如泉涌之际,林远秋铺开草稿纸,提笔蘸墨,洋洋洒洒写起文章来:
忧劳可兴国,逸豫可亡身,自然之理也。故方其盛也,举天下之豪杰,莫能与之争。然世人常自“思危”至“忘危”,功成名就之后重蹈险境者举不胜数......
心中已有成稿,书写起来自然心手相应。一个时辰后,一篇近两千字的安国策就写了出来。
随后按照命题要求,林远秋开始字斟句酌、修改润色,最后把整篇文章的字数精减到一千字以内。
待检查没有错漏后,林远秋便字体端正的誊抄到了答题卷上。
都说时策是会试的重中之重,只有把策文写好了,整场考试才算有个完美的收尾。
所以,端写好整篇文章后的林远秋,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安心的舒一口气了。
不管最后成绩如何,此次会试,自己也算圆圆满满的完成了。
......
原以为雨还得连着再下几天,哪曾想到了出考场时,天却晴了起来。
久违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漫天的光彩,也辉映出众考生们神色各异的脸。
有自觉考得不错的心情愉悦,也有未考好的失落。
辰时刚至,贡院大门就被守卫在两旁的兵士缓缓打了开来。
随后便是一声炮响,接着排队静候的举子们陆续出了龙门。
人群中,林远秋左手提着考篮,右胳膊夹着蓑衣,走的不疾不徐。
再看周边其他的考生,有好些也是如此,没了雨,可不就得把蓑衣提在手上了嘛。
不过也有嫌麻烦,直接把蓑衣丢在考场里不愿往家里拿的。
在狭小的号舍里窝了天,此时放眼望去,就没有衣裳不皱巴、头发不凌乱的举子。
看到自己的前后左右,一个个都是一副只差顶着鸡窝的模样,林远秋毫不怀疑自己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次进场前,他把洗净的木梳忘记放回考篮了,所以这日,林远秋除了用手撩过几回头发,就没像像样样梳过头。
想像此时自己的“乞丐样”,林远秋终于没忍住,把蓑衣往腿上一夹后,就用腾出空的右手,把散落下来的头发都别到了耳后。
再想到自己连日未洗的脸,林远秋便举起衣袖,往脸上擦了又擦。
本以为现场人这么多,肯定没人注意到自己。殊不知他这飞快又连贯的动作,被早就瞧到儿子的林柱看了个正着。
林柱忍不住嘴角上翘,他家狗子还挺臭美的。
“远秋,爹在这儿!”
林柱边招手朝儿子招手,边抬脚跑了过去,而后就准备把考篮和蓑衣接了过去。
“爹,考篮还是儿子自己拿吧。”林远秋只把蓑衣递了过去。
林柱也没强求,儿子已是大人了,自己这个当爹的可不能占着为他好的理,啥事都不由分说的一把抓。
再说这会儿可在贡院门口呢,若他这个爹双手不得空,而个子老高的儿子却在一旁轻松自在,肯定会被旁人说了嘴去。
不多会儿,周子旭也出了贡院,因着都着急回去洗漱,是以没说上一会儿话,就各自回家去了。
平安就候在门房里,看到老爷和公子回来后,忙上前帮着提东西。
这样的机灵劲儿,林柱自然满意,他本想夸上一句,只是一想到自己可是当老爷的,若仆人做好一件小事,他就开口夸赞,显得不够稳重。
是以,林柱只微笑着朝平安点了点头,就没旁的言语了。
洗了澡,吃了一大碗鱼片粥后,林远秋就回房睡觉去了。
其实林远秋是很想先去一趟秦府的,好把自己会试的文章说与老师听听。可惜今日并非老师休沐,也只能再等上几天了。
林远秋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再醒过来时,已是戌时,天早就黑了下来。
没等他起身把油灯点上,听到房里动静后的林柱,很快就推门走了进来。
见儿子有些愣怔,林柱忙把手里的油灯往桌上一放,而后就伸手往林远秋额头上探,等发现并不烫手后,才放下心来,“爹见你睡的这么香,就没舍得叫你,怎么样,肚子饿不饿,灶房蒸笼里有现成的饭菜,这会儿定还热乎乎的,要不爹现在去给你端来?”
林远秋摇头,“等儿子起来后自己过去吃。”
这乌漆嘛黑的,林远秋可不放心他爹又是端菜又是捧饭的,可别不小心摔了跤。
“还起来啥啊,大晚上的又没旁的事,等吃了晚饭接着睡不是挺好的吗。”
说着,林柱把另一盏油灯点上,然后拿着就快步往外走,“你放心吧,灶间有装饭菜的食盒呢,爹提着它过来就成。”
哪知林柱才跨出门,就见屋廊下站着平安。许是担心会惊着老爷,平安还先清了清嗓子,好让老爷知道屋廊下有人站着。
“老爷,小的这就去厨房把公子的饭食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