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也是,童生哪里是这么好考的。
何况,年满三十岁的童生,县学就不会再收了。
听了高掌柜的话,当时林远秋就在想,若自己日后有幸考中童生,想来也会去县学的吧,毕竟能免束脩和食宿的诱惑,他也是抵挡不住的。
在上课之前,周夫子让林远秋做了自我介绍,而后按照个子高低,给甲班学生重新排了座位,没有意外,林远秋直接坐到了第一排的位置,正好和周子旭同桌。
林远秋看到,被换到后面一排的圆脸同窗满脸喜色,坐在第一排就代表个子矮,可见大家都是排斥的。
林远秋其实也很郁闷,可是这东西又不是靠努力就能成的,但愿再过几年,自己就能蹭蹭往上长了。
不过依着他爹的个子,林远秋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很矮才对。
而且冯氏的身高在女人当中也算可以的,哪怕将来他的身高基因来自娘亲,也不用担心会出现矮个子的可能。
所以他还是好好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今日周夫子讲了礼记中的乐记篇,采用的是讲解和提问相结合的形式,周夫子先让学生们把文章读上一遍,而后就逐字逐句开始解读了何为“大乐”,何为“大乐与天地同和”。
周夫子的提问也是随时随刻的,如“夫民有血气心知之性,而无哀乐喜怒之常,应感起物而动,然后心术形焉,此句何解?”
又如,“天地之道,寒暑不时则疾,风雨不节则饥。此句何意?”
在座的二十多名学生基本都会被周夫子点上一遍,与王夫子的打戒尺不同,若有未答出或脑袋瓜不在状态的学生,都会被周夫子罚站。
话说,人家坐着你站着,这样也挺尴尬的。
于是,一堂课半个时辰,学生们都是紧绷着一根弦,生怕分心被夫子抓了包。
这样的教学方式,林远秋也是头一回体验,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申时三刻是私塾的放学时间,家住镇上的学生直接回家,而像林远秋他们,把书拿回宿舍后,就到饭堂吃晚饭去了。
今晚吃的是面条,面里加了青菜和鸡蛋,再撒上葱花,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
林远秋觉得,照这种吃法,等自己下次回家时,爷奶肯定会说他长肉了。
吃好了晚饭,林远秋和周子旭就各自提着木桶去饭堂提洗漱的热水。
这会儿还是四月里呢,光洗冷水肯定吃不消。
从宿舍到饭堂大约一百多米的距离,说起来也不算远,可要是提着一桶水的话,那就有些累人了。
这个时候,小木桶的好处就凸显出来了,原本周子旭还笑话林远秋的木桶太小,三瓢水就装满了,可这会儿,看到人家提起水桶都不带换手的,就有些羡慕了。
先前没得对比,还不觉得有多累,可现下,真是连空木桶都不愿意拎,实在太重了。
周子旭不明白,为啥同样是爹,怎么林远秋的爹爹就比他爹聪明许多呢,知道给孩子买小一些的木桶,哪像他爹,买的水桶恨不得能装下一头猪来。
洗漱之后,天渐渐暗了下来,宿舍里是有油灯的,不过灯油是每日临时给的。
这不,在天黑下来之前,老仆人就会提着装着油的竹筒,然后一间间上门来,给每盏油灯加上灯油,每次两勺。
林远秋看了看,一勺灯油大约十毫升,两勺就是二十毫升,按照十毫升燃烧半个时辰计算,那么二十毫升就相当于一个时辰了,照这个情形,九点之前就一定得睡觉了。
这就好比前世宿舍里的熄灯睡觉吧。
“咱们自己买些灯油不可以吗?”林远秋不懂就问,总要多了解清楚,日后才不会犯错。
周子旭摇头,“若是被忠叔逮到了,可要被罚十天不能点灯哩,到时上茅房都得摸着去。”
看到对方脸上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显然已经尝过这种摸黑的滋味了,且肯定不好受来着。
是以,等油灯点到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候,周子旭就催着林远秋快些上床睡觉,“咱们可不能把灯油全烧了,不然待会儿起夜,咱俩就得黑灯瞎火摸着去了。”
那好吧,睡觉睡觉。
林远秋把书合上,再放回到书箱里,而后脱了外衫,直接钻进了被窝。
见状,周子旭一口吹灭了油灯,屋里顿时漆黑一片。
今日起的早,加上又是坐牛车又是拜师的,到现在已有些困了,所以等林远秋闭上眼睛后,就阵阵睡意袭来。
只是,没等他完全进入梦乡,屋里有“唧唧唧唧”的叫声响起。
林远秋正纳闷这像蝈蝈的叫声从何而来呢,突然想起,四哥给他的“大将军”就被他放在床底下呢。
“林兄,你听到没,咱们房里有蝈蝈在叫呢。”
周子旭耳朵尖,特别是蝈蝈的叫声,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所以他“唰”的一下坐起身,摸到桌上的火折子后,就把油灯点了起来。
然后掀被子下床,四处找寻起了蝈蝈。
“那个,那个。”林远秋有些不好意思,“蝈蝈就在我的床底下,是我养着的。”
林远秋原本是想把蝈蝈给放生的,可想起四哥对蝈蝈的宝贝劲,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