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师父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是他把我从狼嘴里救了下来，这条命便不能再轻易丢掉。”司空耀沉沉地开口，“其实我自己也不甘心，我身上的混气，在我出生时已经被去除过一次，我好不容易又能引气入体，却还得再被废一次。”
“我也不是不愿意做一个普通人，只是我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就偏偏是我呢？”司空耀握着流光的那只手微微收紧，“我靠着一口不愿跟老天服输的气，苦苦支撑，有的时候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
他说到这里，侧头看着身旁的流光，弯唇朝她笑了起来：“但是我现在知道了，都是为了将来能遇到你。”
如果他没有撑下来，这么好的阿光他就遇不上了啊。
流光的内心也颇为触动，将他的手也握紧了几分。
司空耀见她这副模样，又有些不忍，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宽慰她道：“阿光也不用心疼，我的混气平时都能被压制住，只有在我修为有所精进时才会发作。只不过在真心境之前，我精进得太快，动不动就突破一个境界，所以几乎每天都在喝药。”
“……”流光看着他道，“你这是在凡尔赛吗？”
司空耀眉梢动了动，问她：“什么叫凡尔赛？”
流光道：“就是你这样，看似在诉苦，实则在炫耀。”
司空耀笑了起来：“那我确实是……凡尔赛？”
他说着，又看着流光轻轻扬了下眉梢：“不过阿光你也不赖啊，你不是会那个，把混气转化成灵气吗？当时听你说你能同时修炼混气和灵气时，我还以为你也是混灵双修，可把我吓坏了。”
他都不敢想他吃过的这些苦，流光竟然也都经历了一遍。
“诶，那你能把我体内的混气转化成灵气吗？”司空耀突发奇想地问她。
流光摇摇头道：“不行，我只能把外界和我接触的混气转为灵气，别人体内的混气我没办法转化，以前我试过的。”
司空耀点着脑袋，应了一声。
“不过琰玉祖师也是混灵双修，她肯定是找到了让混气和灵气在体内相融的方法。”既然混气和灵气能在玄奇大陆相融，没有把玄奇大陆撕碎，那么在人体内，也一定有办法让它们相融的。
“嗯，我现在倒不是担心这个。”他看着流光，像是真的在担忧什么的开口，“灵隐仙岛有好吃的吗？”
“……”她就不该指望他说出什么正经话，“当然有，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灵隐仙岛的海鲜可多了，而且海岛的位置在最南边，日照充足，还有许多内陆没有的水果。”
“真的？”司空耀的眸子顿时亮了亮，“那我这次去，岂不是有口福了？”
“是啊，这下你真能吃遍玄奇大陆了。”
司空耀勾着唇，笑着看她：“在王婶来之前，我吃孙神医的药真是吃得了无生趣了，王婶来了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除了难以下咽的药，还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
流光抬了下眉梢：“所以你就成玄奇大陆美食专家了。”
“专家谈不上，心得的确有一些。”司空耀也抬了下眉梢，“我第一次离开村子，就是出去吃东西的，还顺便……”
他说到这儿，原本亮晶晶的眸子又暗淡了一瞬：“去沈家看了一眼。”
流光听他提起沈家，也跟着皱了皱眉头：“你的身世，是你师父告诉你的吗？”
“嗯，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司空耀道，“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他们把我扔掉以后，转头就领养了沈兰意。”
流光愣了愣，难怪上次在兰水时，她觉得司空耀见到沈兰意时，神情很古怪。
“我去沈家偷偷看过沈兰意，想知道他到底哪里比我好。”司空耀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沈兰意时的情景，“那时他还没有上玄天宗拜师，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剑。沈成骁就在旁边看着他，见他剑法有进步，还很高兴地送了他一把新的剑。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流光道：“所以现在风水轮流转，沈成骁在外面哭着喊着求你回沈家。”
司空耀轻笑了一声，知道她是安慰自己：“我是不会回去的，小时候我确实在意过自己的身世，但现在，他们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