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浓云翻滚、风声簌簌,正是行不轨之事的好时候。 万籁俱寂间,如墨的天空亮起了一簇火苗,伴随着“嗖”的一声鸣响,火苗落到了最大的那顶帐篷上。火势即刻把帐篷撕开了一个口子。哨塔上哨兵敲锣示警,大声喊道:“有刺客!护驾,护驾。” 刹那间,如流星般的箭矢遍地开了花,不小心被点着的帐篷如篝火般照亮了四周。十几个身着夜行衣,脸覆银色面具的刺客有如天降。他们朝着重兵把守的大帐篷反方向疾行。那银面刺客有如修罗,围上来的神机军瞬间成了他们喂刀的蚍蜉。 为首的刺客沉声吩咐道:“按计划行事,找到东西即撤,不可恋战!”其他刺客齐声应“喏!”便两两四散开来。 刺客功夫诡异凌厉,十分霸道强悍,神机军根本不是对手,一时之间死伤无数。几个手持长刀的紫衣护卫,全神戒备的盯着四周,护着从着火帐篷里出来的君主,井然有序的往边上撤退。 一时间喊杀声、刀剑声还有哭喊声不绝于耳。 马蹄踏地的震动由远而近,一队轻骑如闪电般移动,正往这边赶来。领头的一骑悍马上,伏着一个身着单衣的络腮胡子大汉,双目如炬的盯着前方,右手拉着缰绳,左手持着阔背刀,刀背抵着他的背,刀锋寒芒逼人,在忽明忽暗的火光里,显的尤其阴森可怖。此时又有一拨刺客从右侧树林撕杀而至。这些刺客黑巾蒙面,手段狠辣,他们遇人就刺,见人就砍,刀刀见血,剑剑毙命。 冲出来的黑巾刺客与前行的轻骑遇了个正着。只见那络腮大汉手腕一翻力灌刀刃,厚重的阔背刀被他使的十分灵巧,在他手上犹如劈柴一般,一刀劈向前头的黑衣蒙面人。蒙面人如泄气般倒下,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大汉并不恋战,边骑边喊道:“云驰,你带一队人马留下,其余人员随我护驾!” “喏”后头一个年轻将领边战边答。 天上的雷声一阵盖过一阵,炸开的闪电仿佛要撕开玄色的天幕,黑云稠的似墨,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倾倒下来。 答话的青年将领,剑眉微敛,大声喝道:“天子跟前,宵小放肆!将士们杀...” 说着就带头往刺客堆里冲去,骑兵们立刻调整方向与刺客搏杀。近攻并不是骑兵的强项,战马一靠近刺客就被砍翻,逼的马上的人不得不弃马,狼狈的抵刀格挡。一时间黑巾刺客占了上风,有人粗着嗓门叫道:“奶奶的熊,这吃官饷的都吃成废物了。弟兄们多杀几个领赏换酒吃去。” 只是他们小瞧了这群从战场上角逐中的胜利者,一时的狼狈不过是短暂的慌乱,士兵立刻就调整了战术。刀与刀之间相撞的火花,映照在他们脸上,那种无所畏惧的表情似乎震慑了刺客,一时间双方难分仲伯。这些刺客的功夫时而轻盈若舞,时而又如山沉入海。其中一个个子并不出挑的尤其厉害,身体柔韧无骨,剑在他手中被舞成一朵怒放的鲜花,一连刺伤了好几个士兵。而他自己却毫发无损。这群刺客进退有度,看着不像是乌合之众。 云驰暗暗心惊,这些刺客不但功夫了得人数还不少,而他们就算再厉害,人数上却要吃亏,只怕今晚将是一场硬仗。这时一记飞鞭朝云驰面颊飞来,云驰扭腰侧头,堪堪避过,双腿勾在马腹上,鞭子又朝他飞来,这次云驰没有躲避,反而左臂一伸徒手抓住了鞭子,就着鞭子旋转起身,将鞭子绕在了自己的左臂上,灌入力量将鞭子朝自己跟前一拉。刺客没想到对手这么勇猛,敢徒手接下这一鞭,心中微乱,下盘不稳一个趔趄往前扑去。云驰右手弯刀寒光一闪,一股鲜血喷出,握鞭的手臂已被斩落在地。刺客捂住手臂痛呼一声单膝着地。云驰松开鞭子,左臂皮开肉绽,伤口狰狞蜿蜒。又是快速一挥,弯刀侧锋向上挑去,跪着的身体轰然倒地,人头朝一旁滚了几圈。 多年沙场征战,云驰养成了一个习惯,敌越强,他越冷静。这样胶着了半盏茶的功夫,云驰当机立断道:“弃马,两人成犄角列阵,攻。” 不断有来援的神机军加入了战斗,局势翻转了过来。眼见着这些刺客渐渐落入下风。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传来,像是地动了一般,脚下的颤动传遍了每个人,火光冲天几乎照亮了每个角落。有人喊道:“不好那边是太子的居所。” 而此刻,浓云似乎再也裹不住那大雨,如倾盆般倒了下来,这雨迅速浇灭了这场战斗中燃起的熊熊烈火,让大家又置身在黑幕中,零星的火光,犹如幽冥之火飘忽不定。地上的血和着泥,迅速汇成一股股水流,朝低洼处灌满。血腥味、烧焦味蔓延开来,像只无形的手厄住了喉咙,让人喘不过气。 不知是刺客的计划已经得逞还是眼看局势有变,树林里传来了三声长短不一的急促哨声,一个目光炯炯的蒙面人大喝一声:“撤!快撤!” 得了指令的黑巾蒙面人边战边往树林里撤退。士兵们也不恋战,这刺客自有神机军去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