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明亮起来。 但桑玦接下来的举动却令她愣在了原地。 “阿姐,我找了你好久。” 冷柔危在他的怀抱里怔了几息的时间。 这几个字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许多的画面在她脑海里飞速交织。 是贺云澜前世在一些寻常的时刻忽然看向她,对她说:“阿柔,我爱你。” “阿柔,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阿柔,我会一直待你好。” “阿柔,等我。” …… 多年之后冷柔危才知道,贺云澜当初那一句一句以她的名字开头的话,都是说给另一个叫做婉舒的女人。 “啪——” 冷柔危狠狠地甩了桑玦一巴掌。 她的心跳因愤怒而跳得很快,几乎要跳出了胸腔。 她最痛恨的就是被别人当替身。 已经被欺瞒了一世的她,绝不允许有人从她的身上去看别人的影子。 “你看清楚,”冷柔危说话时,平素清冷的声音也带上了沙哑,“冷柔危就是冷柔危。” 桑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蒙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情态的冷柔危。她眼尾带着淡淡的水色,目光锐利如冰棱一般,她的神色像一根针,刺痛了他的心。 桑玦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她究竟是真正的冷柔危还是他幻想中的冷柔危时,冷柔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步履坚定,决绝而坚定。 “阿姐!”桑玦本能地在她身后喊道。 他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不能再被抛弃第二次。 冷柔危听见他的声音却越走越快,转眼就消失在原地。 桑玦看着她消失的地方,怔怔地发呆了好久。 * 冷柔危不知不觉踏入一片虚空之中,这里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只有无限空旷的空间和她自己。 天旋地转,她仿佛一下子被甩到了时空的另一端。 窒息。漆黑。昏暗的一缕光线。 冷柔危喉间是腥甜的血气,像刀刮一样疼。 她被女人抱在温暖的怀里,却也被女人的手臂扼住了咽喉。 五岁的冷柔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眼前乱糟糟的屋子,灰尘在那缕微乎其微的光线下飞舞,家具陈设毫无章法地随处倒塌。 她朦胧中听见女人在她耳畔的喃喃。 “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我绝不会过这样的生活……” “都是为了你……我为什么生下了你?要是当初杀了你就好了……” “我恨你。” “你去死……你去死啊!” 冷柔危张了张嘴,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眼里开始冒起金星。 她终于感到死亡的恐惧,但是却执拗地不愿求饶。 五岁的冷柔危不允许她求饶,也不允许她流泪。 不允许自己在这个女人的面前流露出任何一丁点的软弱。 她的执拗与不屈亦是天生的。 哪怕这个人是她的母亲。或者正因为她是她的母亲,冷柔危才怨恨她。 在真正快要死的那一刻,恐惧如山海一般倾压而下,千里决堤,压倒了冷柔危所有的理智。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角滚落,即使哭泣也是无声的,沉默着绝望。 在绝望彻底淹没了冷柔危的时候,心底隐隐响起一个声音。 不,她已经长大了。 她是三百岁的冷柔危,三百岁的冷柔危有自己的力量,不再是那个在女人发疯的时候,束手无策的稚童。 她已经活过了那段时光,活到女人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又继续往前走了很久很久,一年,两年,百年。 扼住冷柔危咽喉的手臂消失了,她从片刻的喘息中模糊地找回了一点意识。 这个境在激发她内心的恐惧。 如果怕了,她就输了。 她不能输。 时光滚滚前去,冷柔危的意识再次模糊,被裹挟着向前。 她的身量长高,她去秘境历练,她一步一步变强,她成了万众瞩目的魔界少主。 她乖张,肆意,为所欲为。 然后在三百岁那年,她爱上了一个叫贺云澜的男人。 她与他吵架,和他